天授
虞缈轻轻睁大了眼:“啊?不会吧。时微,你是不是误会了二哥……”
陆时微却只是笑,也不打算同她解释。姬策虽是一副君子温润的面孔,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一点出于隐秘的嫉妒,与随之而来的冷淡提防。
不过是看她待阿鸾真心好,才维持着表面客气罢了。
只因她是虞缈最好的同龄挚友,少女的心思极容易受她影响。女孩间亲密起来,更是无人能及。
虞缈能和姬策说的话,也能和她说。而有些不能说的,或是不好意思和姬策说的,还是能和她陆时微说。因此如何不让姬策吃味。
“你只需要知道,”陆时微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继续拿了个李子吃,“你如今,没什么好担心的。”
姬策看她时,眼里那股浓郁的情意都快溢出来了。而虞缈这样的华族美人,从来不缺才俊年轻追求。
燕王尚且要防着她招蜂引蝶,看住她都要劳神费力,时刻盯着。哪还有别的精力去招惹红粉,多看别的野花。
虞缈眨了眨眼,还有些清澈懵懂地望着她。
“你啊,还是别胡思乱想了。”陆时微乐了,手上又不安分地捏了捏那张娇颜的脸蛋:“乖乖,你就安心待嫁,做你的燕王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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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絮絮地说了不少话,赌茶下棋作乐。和好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快近晚膳,才舍得分离。
同小姐妹说话,或许的确有安慰人心的力量,虞缈终于彻底展颜。
她回到虞府,正与灵犀说话时,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华服,鹅蛋脸的纤瘦女郎,不由声音一顿。
而来人正是虞家的嫡四娘子,虞缈大伯虞琰的女儿,虞苒。
但虞缈既不喜欢大伯,也不喜欢堂姐虞苒。
虞苒见了虞缈,也眼神微变,面色有些不对。竟直接改道朝另个方向走去了,有些躲避的意味。
虞缈也没说什么,眸色淡淡。她一路穿过府中,又遇见了堂妹虞八娘虞恬。
虞恬是四伯的女儿,圆脸杏眼,丽质盈盈,惯来喜欢跟着她玩。
“六姐姐,你总算从谢家回来啦。前些日子我来找你玩,你都不在府中。”
虞缈轻笑:“阿恬,那我就陪你去荡秋千吧。”
虞恬遂高高兴兴地同她一起,去了府中烟草池塘边,作秋千戏。两个身影坐在秋千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漫聊。
虞恬似乎敏感觉察了什么:“阿鸾姐姐近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有,心中记着多日,但是如今也解决好了。”
谢芬的事情,虞缈起先被姬策哄着散了大半心,后面又被陆时微彻底解开了最后一团困惑结症。
只是具体事宜,当然不好和才豆蔻之龄的阿恬说。
虞恬笑她:“六姐,你还能有什么心事么?六姐姐,人人都羡慕你,我实在想不出你该有什么烦心事儿。”
虞缈模糊其词,打了个比方:“那若是你惯来信任之人,背叛了你的信任,从此与你生分。你伤不伤心?苦不苦恼?”
虞恬若有所思,点头:“那的确是挺苦恼的。”
“唉,看来世人都一样,佛说众生皆苦,不是没有道理。哪怕是贵如堂姐,也不能免除烦扰。”
“噗。”虞缈忍俊不禁,用陆时微的话来笑她:“你年纪轻轻,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
虞恬眼睛眯得跟月牙儿似的,振振有词:“我只是长大了。不过六姐就算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花钱解忧呀。总之,六姐会烦心的事,还是要比碌碌众生要少些。”
“嘴甜又机灵的小丫头,净会哄我。”
虞恬做了个鬼脸,两人又嬉笑一番。虞恬歪歪头,忽又想到一件府中的见闻,捡了又同她道:“我看见四姐这几日都在绣婚服呢。”
四娘子就是虞苒。只是虞苒昔日和虞缈起过龃龉,阖府皆闻,如今虞苒处处避着虞缈这尊大佛。
虞缈也知道虞苒前年刚订下了卢家五郎,如今即将出嫁。
她只是点了点头。
而在虞恬心中,四姐惯来心高气傲不好相与,她的心还是向着会陪她玩的六姐。
“不过,我看还是六姐最慧眼识珠,六姐以后可是会做燕王妃的呢。”
当年,燕王殿下也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府庶出子。甚至因为母不详的身份,几乎从未抛头露面,鲜有人知。
虞缈却在其未显名之时,就已与之两情相悦。
后来少年规谋宏远,渐渐也崭露头角,更是于涿鹿率军克敌时当身履锋,一战成名。最后更以燕王世子之位,万千厚礼来求娶虞缈。
虞恬想,燕王如今与六姐身份也算匹配,更是待六姐如掌上明珠。洛阳的女郎们,无不是道一声艳羡的。
谁不得说一句,虞缈的眼光好呢。
虞恬好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