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眼已睁
詹航康拆的时候不见得多快,装回去的时候手脚还是挺麻利的。
他表示:“我只是不熟练,人还是挺心灵手巧的。”
瓦而嘲笑道:“手巧赞同,心灵不灵值得商榷。”
詹航康笑了一笑。
不同区域里的电闸是分开的,瓦而在屠宰车间那一撞合上了屠宰车间的电闸,但别的地方还是未通电的状态。
两人走到外边,咔哒一声合上了外边的电闸,才发现这值班室连电表都是单独计数的,边上的冷库还是未通电的状态。
两人又回到屋子里边,都对这些东西十分陌生,研究了半天,才把录像带放到机器里,所幸那录像机本来就跟电视机接上了线,不然电线通在书桌后面,要想接上还得挪开书桌。
瓦而把遥控器塞到詹航康手里,道:“你来。”
她在十岁之前还摸摸遥控器,看看电视,十岁之后直接沉迷网络论坛,连电视机开关应该按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爸妈死的那一年,除夕夜的时候,闺蜜去和男友卿卿我我了,只留她一个在家不知道干嘛。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可以把电视打开热闹热闹,于是找了半天遥控器,才发现自己家里连电视都没有!那老电视早就被爸妈当废品卖了。
由于瓦而沉迷论坛,二老沉迷打牌和刷网络小视频,这一家子有十几年没看过春晚了。
詹航康按了按录像机,又很生疏地按了遥控器几个键,那电视上很快出现了雪花斑点。
瓦而把他拉到小板凳上坐好,那小凳子正好一人一只,还都正对着电视机的高度。
两人都有些紧张。
瓦而从包里翻了翻,剥了个葡萄牛奶味的棒棒糖递给詹航康。
在詹航康说了声谢谢,接了过去之后,瓦而又给自己剥了一个。
画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什么东西,由于背光,看不太清。
瓦而走上前,唰一声把窗帘拉了。
那窗帘也是一根尼龙绳,上面吊着一块大红花布。
又闪了几秒,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些声音,是一些脚步声,很杂乱,听着不像走过去的,像跑过去的。
等到这些脚步声过去之后,画面才渐渐清晰起来。
黑白色的画面,非常灰暗、不清晰,像素很差。
视角是从上到下,边上还标着时间:98-07-22,17:03。
这居然是一个监控录像!
......
“猪肉卵上爬着绦虫哩,就是这种肉,才够正宗啊!小王啊?跟在我后面!年轻人要多学习!记得打电话给李经理,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路要一步一步走嘛!今天晚上也叫上小杨总,大家喝个酒,学习一番古人的精神,杯酒释兵权嘛。小王!这句也要记下来!”
中间被众人簇拥着一个大光头,嘴巴里边都是方言,不停地叭叭着,别人也不敢插话,只有头顶那一块在一片灰里面亮到发光,这是独属于强者的发型。
但是仔细看才知道那人并不是全秃,只是头上长了个地中海,周围人一圈都牢牢地扒在头顶周围。
小王苦哈哈地在边上记笔记,这时周围又挤过来一个人,差点把小王手里的笔挤掉了。
那人恭维道:“赵总就是有办法啊!不愧是国外留学回来得,学习了先进的经验!没想到僵尸肉也有如此大的作用......”
赵中海眼睛一瞪,啪一声就把手拍到自己头顶上,开始挠头:“什么僵尸肉?什么僵尸肉!那是二十年的老猪肉!国外生产的进口罐头也能保二十年!你知道什么叫进口吗!”
马屁拍到马腿上,那人不敢说话,留赵中海在舞台上独自发挥,朝着众人指指点点:“国外回来又怎么样?你们以为我是去国外镀金了吗?我们不能崇洋媚外!翻翻经史子集、翻翻资治通鉴,那里面都是老祖宗的智慧!”
又过了三分钟,那人见赵中海说够了,把嘴巴附到赵中海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
赵中海眼睛一瞪:“检验部门不批准?小王!酒店再加一桌!”
一卷录像带看完,瓦而回头,詹航康嘴里叼着棒棒糖,正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他们说了什么?都是方言,我听不懂。”
瓦而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的方言她本不应该听懂,只是因为这是游戏的缘故,玩家自带翻译了,系统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为难玩家。
瓦而把听到的话都给詹航康说了。
詹航康:“看来这家工厂的肉不怎么干净啊。”
瓦而手里捏着棒棒糖的杆子,搓来搓去,糖块在嘴里敲着牙齿,发出格楞楞的声音,同时指挥着詹航康从头播放。
反复听了几遍,她道:“我应该没听错吧......猪肉会有卵吗?”
詹航康道:“是绦虫卵?或者,是蛇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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