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一路快马疾驰，路也颠簸，三娘子差点一条命都搭在路上，整个人怏怏地窝在凌翊的怀里。

她艰难地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丰林。”他翻身下马，然后把她抱下来，靠在怀里，“我有事要去处理，等我处理完去狼卫。”

他搀着她进了一家客栈，“好好洗漱一番，然后睡一觉。”他交代完便离开了。

“三娘子的事一句话都不准说，不然——”凌翊威胁了一番，二人表示必定守口如瓶。

然后凌翊快马加鞭地赶往镇北王府。

父子二人对坐，皆面色凝重。

“知道谁要杀你吗？”

他笑了一声，满不在乎，“还能是谁？不就那些人。只是我没料到，他们居然能搭上大安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显得有些嗜血。

凌泰臻吸了口气，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不打算在家里住着？”

“吃穿住行都有人盯着一点都不自在。”他往后一靠，“我还是在草原上呆着吧。省得他们看我烦，我嫌他们讨厌。”

凌泰臻不由得笑了出来，“小鹰长大了，就不能恋窝了。”他坐了起来，睁开眼看他，他对这个长子十分放心，“不过，你这终身大事——”

“又来了。”凌翊嗤笑一声，“多少年了，喋喋不休的。”

“呸，”凌泰臻随手丢了一个苹果过去，“这世上哪儿有天下第一美？你上哪儿去找天下第一美？”

凌翊低垂着眼睑，嘴角微微上扬，难得没有反驳他爹的话，复又抬起头，“要是找到了呢？”

“找到什么呀？”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进来，一进门就双眼放光地扑进凌翊的怀里，“大哥，你找到什么了？”

凌翊抱着她坐在膝上，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来的，说再晚些，大哥就跑了。”

凌翊仰靠着椅背，“我能跑哪儿去？我还能飞了？”

“哎呦，不要转移话题，”她捧着凌翊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你刚才说找到什么了？天下第一美吗？在哪儿？我要看看。”

“哪儿来的天下第一美？”凌泰臻嗤笑一声，“都是你大哥的借口。”

“到时候再说吧。”凌翊推开她的手。

“真有天下第一美呀！”凌泰臻看见儿子这般反应不由得一愣，立马追问，“带来看看。”

凌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爹，“在您眼里，娘就是天下第一美。我带个人回来，你也不怕娘把您赶出去？”

凌泰臻啐了他一口，“呸，又胡扯。”

“行了，我还有事。”他放开坐在他膝上小姑娘，弹了弹她的额头，“少去霍寻那儿打听。我要是有人会自己带回来的。你们啊，少操些心吧。”

“哦，对了，我给瀚扬带了一把弓，待会儿让人拿给他。”

“那我呢？”

“没有。”

小姑娘顿时不高兴了，扯着他的袖子不让走，“你怎么这样？他都有，我凭什么没有？”说着就挂在他身上不依不饶。

“你就这样挂在我身上，等到了娘那儿，看她不说你！”凌翊轻而易举地制住了这只皮猴子。

小姑娘瘪了瘪嘴，悻悻地松开了手，负手站在他身边，“娘一直等你呢，等着给你说亲。”

他不自觉得拢了拢眉毛，“算了，改日再回来吧。”

说完就要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姑娘惊觉不妙，大惊失色地拉住他，“别呀，你别走。”

一副如丧考妣地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凌翊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地模样，干咳一声，“说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哪有闯祸？”她色厉内苒地瞪了他一眼。

凌翊突然就摆出一副闲情逸致地模样，随性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哦？那我走了。”

他作势要走，衣袖却被她死死拉住。

“凌子嫣！”他故作严肃地叫了她的名字。

小姑娘畏惧大哥地威势，抖了抖肩，如同被烈日烘烤的花一样，低下了头，抠着手指，“就是偷偷溜出去玩，谁知道碰上拐子，还差点害得阿萱被人掳走了。”

她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她大哥，意料之中的脸色，气压低沉的让人不敢喘气，她吸了吸鼻子，“我已经给阿萱姐姐赔罪了，她也，不怪我了。”

“什么时候？”

“就是，”她支吾了一会儿，“就是大哥去鄚州的时候。”

然后见凌翊的脸色依旧不好，她急忙说道：“娘已经亲自登门道歉了，我也，我也去了——”

“你不该去？”他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该的。”她扯了扯凌翊的袖子，“你让我跟着你去狼卫待几日吧。娘最近找人教我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