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待他离去后，莫锦州玩味地看着三娘子，点了点桌子，“中原世家的女子都是如此，”他琢磨了片刻，“如此，狡狯吗？”

他看了眼一旁皱眉的凌翊，微微叹了口气，“我很好奇，三娘子来北地的目的。”

三娘子闻言，敛去一抹杀气，笑道：“活命，满意吗？”她深吸一口气往窗外看去，“家族凋败，族人尽数死于刑场之上。有时想着，或许一死方能解脱。”三娘子敏锐地察觉到凌翊的呼吸一滞，“可是家中还有旧部拼死保住的幼弟，再怎么样，不也得活下去吗？”

“所以——”他觑了一眼凌翊，见他不言语，还是斟酌了一下，“你跟着阿翊来北地，也并非逼不得已。”

三娘子点了点头，“我原本想着拿到这份名单而后南下去河洛，当做是份投名状，为幼弟谋个前程。”

她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自己的计划，惹得莫锦州挑眉，流露出赞赏之色，“三娘子弱质女流，真是好胆识。如今去不得河洛，待在北地也不错。”

“你何必试探我呢。”她偏过头，去看凌翊，“当初，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所以我去了鄚州。这份名单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与此同时我发现，胡力想要盘踞鄚州助凌王造反，我才想要逃离那里。来北地，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日，你打算何时与我说？”凌翊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三娘子张了张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莫锦州瞬间浑身冒白毛，打了个激灵，打哈哈道：“你二人要是吵架，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吵。显得我倒是个罪魁祸首一般。”他越说底气越不足，嘟嘟囔囔的。

二人忍不住看他，目光如炬，且带着微微的谴责之意，他立马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而后调转话题，“那，这份名单还在你手里吗？”

“当然。”三娘子答道，“我还想说验证真伪，如今只怕是不需要了。即便不全是真的，只怕也有五六分可信之处。”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北地？”凌翊道，“当初我带你回来，不曾在永丰逗留，便去了狼卫。也就是昨日才回来，今日他们就来了？”他眯了眯眼，一脸严肃地看着莫锦州，“嫣儿被拐一事，还是要加紧盘查。还有，今日我与三娘子不过是突发奇想要去寺中，怎么好巧不巧，这人是一批接一批的来。”

他冷笑一声，“他们当永丰是什么地方，当镇北王府是什么？窥伺王府行踪，真是嫌命长了。”

“怎么霍家还是要与你结亲吗？”莫锦州调笑道，“霍萱向来沉稳，行事端方大度，又有一身好武艺，相比之于霍寻，霍家的将领怕是更服她一些。若非是个女儿身，只怕，霍将军就该让她来掌家而不是与你联姻了。”

“女子不能掌家吗？”

莫锦州被问的一愣，“倒也不是。只是一般家中不会让女儿掌家，尤其是，霍将军本身就有个儿子。”他看着三娘子的眼睛，也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其实，像她这样文武双全又顾全大局的人，不该被困于内宅之中。奈何，她自己做不得主，也对阿翊情根深种。”最后一句话说得飞快，然后就缩到一边了。

三娘子挑眉，凌翊凉凉地笑了笑，“你要这么闲，不如跟着夜爻一起去抓人？”

莫锦州干笑一声，摆了摆手，“我家夜爻本事大着呢，不需要我掺和。”

话音落，门就被打开，那个健硕的青年一脸沮丧地走了进来，走到莫锦州面前停下，“公子跑了！”

一口酒都没来得及咽进去，就被他这句话噎得不上不下的，莫锦州强忍着，紧了紧拳头，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挣点脸？我刚刚夸完你，你就打我的脸？”

那个健硕的青年抬起头，小麦色的皮肤上罕见地露出一抹红，“实在是太快了，他们人多而且熟悉地形。”

“放屁。”莫锦州猛地捶了一下桌子，“你们生在永丰，长在永丰，还不如一群外人？说出去丢不丢人！还有，”他立马抓住重点，面色凝重，“有多少人？竟然对永丰如此熟悉？”

“约莫有二三十人。”

莫锦州缓缓瞪大了眼睛，与凌翊对视一眼，凌翊深吸一口气，略带嘲讽，“好大的手笔，看来，这个东西很重要了。不过如此如入无人之境，倒也真不我镇北王府放在眼里。”他从腰间抽出一块金令，递给夜爻，“去找流锡和柏诸，有人欲行刺我，锁城挨家挨户地搜！”

“如此大张旗鼓吗？”莫锦州挑眉，“再说了，他们早就出城了吧。”

“不会的。”三娘子抬眼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没有拿到东西，不会走的。”

凌翊看着她静谧的侧颜，又见她眼中带着一股执拗之意，心中一时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他下意识去找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稍许放松了些。

“怎么了？”三娘子疑惑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笑道：“走吧，回去吧。剩下的事，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