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他敲了敲桌子，流锡和柏诸便将抱着的一大摞账册堆在桌上，“这是北地近三年的贸易账册，十天，查清楚。”他吩咐凌子嫣。

凌子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堆成山一样的账册，伸手去拍账册上的灰，众人纷纷避开，“三年？！全部？！还要不要我活了？”

“不是全部，我给你筛了一些。”凌翊十分好心地将账册往她面前推了一推，而后继续说，“我去查过路通商的关卡，发现不仅有私盐贩卖，还有军械。”

凌子嫣一惊，“军械？”

“无意中摸到的。”莫锦州解释着，“那座宅子太干净了，若不是三娘子察觉有异样，我都想不起来要查日常出入宅子的人。我让夜爻暗查，一无所获。”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而后他又卖弄起来，“于是，我就让他去查，是谁给宅子送的米蔬和柴火，你猜怎么着？”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转开脑袋。

“啧，你们啊，一点场面话都不会说。”他摆了摆手，“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用的都是同一个人，可惜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暗杀在家中了。”他叹了口气。

“但是留下了一样东西。”夜爻丝毫不在意自家公子的脸面，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开在桌面，是一个残缺的铁器。

“这是什么？”凌子嫣问道。

“箭簇。”夜爻言简意赅，“这里有个标识，虽然只有一半。”

“武锡军械局。”三娘子只瞟了一眼，就了然了。

这倒让夜爻有些惊讶，有心要问，可那位一向以和善为名的三娘子让他有些害怕。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是拿着之前我爹拓下来的模子对比了好久。”莫锦州也有些好奇。

“无锡军械局是由怀仁太子一手改制的。古语云，凤凰高洁，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止，性情刚烈浴火而生主战伐。故他随身的玉珏就是凤凰展翅的模样，而武锡军械局的标志就是凤凰的一对翅膀。可这翅膀又有不同，这一对翅膀并非在一个兵器上，而是一对兵器，上有编号。若是遗失其中一只，很快就能查出来。”她拿起那半块箭簇，仔仔细细地观察，拇指在那残缺的标识上细细摩挲，而后无情地将它抛在桌上，“如今的凤凰，早就不是当年的凤凰了。若是他还在，哪里还有这些年的风雨飘摇？”

她敛去心绪，问道：“然后呢？”

莫锦州正沉浸在其中，不妨三娘子突然止住话题，一愣，迅速接话，“他是一个菜庄的庄主，平日里给各家各户送菜，也去市场贩卖，有时也会拉回来一些别的东西。”

“我们发现了一个地窖，几乎是一个庄子大的地窖。”凌翊握住三娘子的手，“它最初看起来像是一个装菜的地窖，不算大也不算小，原本也没在意。”

“这就得夸夸我了。”莫锦州连忙邀功，“要不是我胆大心细——”

“说重点。”凌子嫣捂住他的嘴，一脸冷漠，看向了夜爻。

“有暗门，还有暗器。然后我们就发现了比那更大的地窖。”

三娘子闻言挑眉，“暗门之中还有暗门吧？说说吧，你们在暗门的暗门后面发现了什么？”

“我就说三娘子聪慧吧。”柏诸夸了一句，他神秘兮兮的，“是人。那附近的人说，这些年老有人走失，报了官也查不出端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索性丢的人也不多，渐渐地就放弃了。藏在里面的人就是丢失的人，还有一些，偏远地方的少数族人。另外，还有那庄主的幼子，十二三岁的样子，人都糊涂了，话都说不全，估计是看见全家被杀吓得不轻。”

“军械若要堂而皇之地运出运进是绝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将倒卖的军械，拆开，散尽各种各样的货物中，流出大安再流入北地，然后便由一些专门的人去集市上买回来组装。”凌翊说道，“那些丢失的人，就是来组装军械的。一个菜庄规模并不大，只怕这样的菜庄在北地不止一个，我有些担心。只是，我的人，轻易不能去大安。”

“他们想要做什么？”凌子嫣皱眉，“当年我虽然小，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娘每日胆战心惊的，婶婶为此还丢了孩子就此疯了，叔父也不肯再回来了。如此痛苦，还要再来一次吗？”她说着泪流满面，内心压抑不住的难过，一脸希翼地看着凌翊，“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不会有事的。”流锡掏出一块丝帕递给她，额头青筋暴露，内心气血翻腾，他极力压制，“我们会比他们更快，当年的事，再也不会重演了。”

凌子嫣拽着流锡的袖子，低低地啜泣，“我害怕。”

“郡主不必害怕，有，有大王和世子。”他停顿了片刻，引来莫锦州暧昧一笑，愉快地敲了敲桌子。

“你有话就说，一天到晚就倾城一笑。”凌翊白了他一眼，“谁乐意看你？”

莫锦州立时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木头。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是木头耐打吗？”

闻言三娘子笑出了声，瞟了眼一脸懵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