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宫宴众人被皇帝逐走，南蛮使臣也当着看乐子一般，“大梁皇帝，这是何意？和亲公主如此，这是大梁的风范？”

皇帝气恼脸上又挂不住，命人把晕了的何莜送回去，又让人提着蒋明鹤到了偏殿。皇后急匆匆跟着去，也被轰走了。

只留下喧闹的众人与压不住的流言。

皇帝转身就看见只穿着单衣的蒋明鹤跪在地上，更来了气，他一巴掌呼了过去，“蒋明鹤！你！”

蒋明鹤不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他心里想着，这爹把他害惨了，这一巴掌也是狠极了。

他抬手还想再打，可忽然停下手，嘴里念叨着：“罢了…罢了…你也是…”

“宁王呢！啊？快传宁王进宫！”皇帝的吼叫声震得蒋明鹤耳朵疼，他头更低了。

“你！给我滚出去！”他指着蒋明鹤骂道。

蒋明鹤立马退下了，站在门外，风一吹，冷得打颤。

“世子殿下，老奴送您回王府吧…”那孙公公一脸惋惜地看着蒋明鹤，道。

蒋明鹤道谢，跟着那孙公公偷偷溜出宫了。

偏殿内，皇帝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七王爷。

七王爷瞧见皇帝脸黑得吓人，也不慌张，直直跪下。

“陛下。”他道。

皇帝已经发完了火气，那四周该摔的东西都被摔了，这才冷静了几分。

“你…可知罪？”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的话。

“臣不知陛下何意…”

“七弟！你到底要干什么呐！啊？如今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我待你不薄，可你为何那么死脑筋？一定要嫡亲公主去？昨日宫宴你称病，别以为朕不知晓，你就是对朕不满！”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七王爷低头，可心中却是毫无压力，甚至窃喜。

“不知何意？你以为今日这事，朕真的不知晓是你干的吗？当着南蛮使臣的面如此，这和亲定是不成了！朕只能送嫡亲公主！蒋明鹤可是你亲儿子啊！你为何这样？难道不怕名声受损？不怕他被那口水淹死？”

沉默片刻后，七王爷终于道：“皇兄…您知晓的，安宁公主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要嫡亲公主不过是想给大梁下马威长面子。成大事，不能如此心软呐皇兄！如今大梁是窝囊，可时机一到大梁必胜！如今大梁需要时间呐！”他越说越激愤。

皇帝瞧他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又一口气堵在胸口。

“好啊…好啊…果真是好官…”

“陛下，请降罪于臣。可世子罪不及臣，饶他一命！他从未觊觎安宁公主，只是臣常常在他面前提起安宁公主故意引诱，他才有所爱慕之心。昨日宫宴世子所说，只是发自肺腑，他为人单纯…”

“那今日呢？怎会如此？你到底对你儿子干了什么？”

“臣…给世子下了□□…遇酒及发。臣让府中伺候的小厮带他去了那地…还有安宁公主也是臣刻意…”他说得支支吾吾。

“大胆！大胆！竟敢算计朕！让朕，让大梁如此丢尽脸面！你口口声声为了大梁！可如今这事，只会让朕！让大梁蒙羞！”

皇帝瞧着眼前跪着的人，一脸镇定，他觉着这人太是死脑筋，遇到什么事，为了口中大局只认死理。虽说需要这样的臣子，可更多时候，皇帝只觉得他可恶…若不是他有兵权…

“还有！那可是你儿子！你就这么毁了他一生？让他去与那孽障苟且？”他这七弟，太狠了，狠到六亲不认，让他觉得可怕。这件事只能他的儿子去办。一是旁人不值得信任，且无人愿意，二是若找那位低之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成大事…必得有所牺牲…”七王爷淡淡道。

此时的皇帝已然动了杀心…他这七弟手伸太长，竟然公然算计忤逆他，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他最恨这种人。挑战皇权，挑战他的位置，最该死。他不管什么大局，他已经敢如此了，自然是留不得了。

一人高高凝视跪着的人，可跪着的人心里却另有想法。

七王爷，宁王，必是成大事者。

何莜直接晕到了第二日，醒来瞧见小玲，小玲就看着她，欲言又止，眼里的泪水都包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捂住脸，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如今，只能把身家性命托付到那小世子身上了。

她瞧见自己衣裳也没换，幸好…她道：“我去沐浴。”

小玲立马伺候着她去了。

她褪去所有的衣裳，屏风后的背影若隐若现。

缓缓沉进沐浴的桶中，她把自己淹在里面，这样就不恼了，短暂地脱离世间，真好。

真暖和。

猛地她弹出水面，水珠挂在发梢上，顺着纤细的脖颈滑下去。

她心里终究是怕的。为何她不能有着平淡的一生？何故如此折磨？

小玲知趣，从未开口问过什么，只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