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
什么都不知道!”
白听容听这话的意思,当即确定了肖青儿正是肖老五的妹妹。
随后她道:“别紧张,我提青虞并非为了胁迫你,而是在为她想一条生路。”
一语落地,肖老五果然平静了下来。
“你受尽责打却闭口不言,无非是怕出卖了上家,让青虞遭报复。但你有没有想过,无论如何你都走不出这刑室了,而以肃王的手段,就算没有你的口供,假以时日依然可以揪出收买你的人,到时候,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把这糊涂账算在青虞头上?”
白听容抽丝剥茧,细密地同他讲着道理。
肖老五傻愣愣地低语:“不会的……”
“怎么不会?”白听容趁热打铁,提议道,“你倒不如跟旧主肃王卖个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让他想法子保你妹妹的命。”
肖老五泄气似的垂下头,没多久,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他只不过是想多赚点,好接济在吉庆班讨生活的妹妹,让她在韶华逝去后,能有嫁妆寻个好归宿。却不料行差踏错,成了背主的奸细。
他深陷回忆,白听容亦在心中感叹。
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天潢贵胄亦不能幸免于难,更不必说如肖老五这样的普通人了,他也许只觉得有人花钱买他在王府里的见闻是天上掉馅饼,并不会深想背后真实的意图。如若有的选,谁不想安稳一生呢?
白听容抬眸,见李巍白着一张脸,始终盯着地面,显然对于跟她进洞生出了一丝悔意。
良久,肖老五终于哽咽开口:“让副将进来吧,我说。”
不消一个时辰,白听容便从刑室里出来了,门口等待的副将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赶忙带人进去记录肖老五的口供。
而李巍始终一言不发,在快到白听容休息的帐子前,他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雾行正在帐前透气,见状问道:“他怎么了?”
白听容摆摆手:“幻梦破灭,把孩子给吓着了。”
今日她仅是使了些小手段,如果李巍初见她是在诏狱,恐怕连同她搭话都不肯。
和善是她,狠戾也是她。
她从来没想过否定自己的过去,那些在血污中做下的错事,她会用余生去偿还。
每座帐外都支着一口小锅,里面在煮水,正冒着热气。
连日来的奔波加上方才的劳累,白听容腹中饥饿,又吃不进军中的荤腥和干粮,便对拾柴的芝兰说:“营里虽然找不见面条,但能讨来粗面团,能否麻烦你用做清汤面的法子,随意烹一碗同样味道的面皮来?”
这下轮到芝兰犯难了。
之前都是主子早晨提前起来,做好了清汤面命人送来状元府,瓷碗顶多是在她手上过了一趟,她可做不出一样的味道来。
“其实……”芝兰欲言又止,搓着小手犹豫了半天,“唉,奴婢还是实话说了吧,清汤面是主子做的!”
白听容在帮忙往火里添柴,闻言忽然停了手上动作。
“他?”白听容一时哑然,缓了片刻才继续道,“一直是他?”
芝兰的小脑袋点了两下,说:“在客栈那天就是主子做的了,他说夫人晨起喜食清淡,就去找掌勺师傅借用了后厨。”
火堆劈啪作响,碳灰落在土地上化作黑痕。
某种难以描述的感情在白听容心中升腾,她生命里的空缺太多了,多到她根本不想去填补,只能闷头向前走。可赵修礼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公,偏要做那街头巷尾的裁缝,追着她缝缝补补,还偏不让她知晓。
她写了那么多话本子,全是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因她实在想象不出真情为何物,是何样貌。
她心头微漾,好似火星子燃进了心里。
“算了,我煮些熟食果腹。”
白听容去取了面团和盐巴来,给自己做了碗揪片子吃,热气腾腾的食物吃下去,总算是缓解了些疲乏。
军中行程紧,入夜后仅歇息到寅时,便有号声响起,将领安排众人拔营。
白听容恢复了精神,擦拭着失而复得的佩刀,只是身上不再搭配着穷奇服。
雾行在外面打点马匹,忽而撩帘道:“那小子说有事找你,就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