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演出的城市在南方,温度和夏天无差,再回到西城时已经是十月初。
落地时是傍晚,从机舱出来便能感觉到明显的温差。
大家穿得都少,姜好冷得汗毛立起。
曲颂悦抱臂,吐槽天气:“都说西城没有春秋,只有两个季节,我现在是信了。”
姜好先跟着乐团一起回剧院,有个例行会议要开。
折腾来折腾去,皮肤都快适应微冷的温度了。
姜好在会上开小差,偷偷摸摸给陈嘉卓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发完,微妙的感觉浮现。
怎么有点像报备呢。
她给陈嘉卓订了一个咖啡机做乔迁礼。
他不嗜酒,也不抽烟,只偶尔喝咖啡解解乏。
咖啡机已经送到,物业签收完放到她家门口了,她准备明天找个时间送给他。
陈嘉卓那边回了消息。
【你现在在剧院?】
【什么时候下班,顺路接你】
姜好瞄一眼手机,回得很简短:【开会呢,估计不到半个小时?】
本来还想接着打字和他说不用接,但前头的领导稍稍抬高声音,她惊了一下,手机屏幕下扣,假装专心在听。
是个短会,很快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姜好从会议厅出来,解锁手机就看到陈嘉卓的留言。
他已经到了,而且也记得她上次说的话,没有把车开进来,只停在路边。
这下没法再拒绝,姜好很快收拾好东西,背着琴盒下楼。
走完很长一段路才到路口,第三回坐这辆黑色宾利,已经轻车熟路了。
何原很有眼力,在姜好还没走到车前时便下车替她接过琴盒放进后备箱中,让她安心上车。
吹了一路冷风,坐进车里才好受些。
姜好问:“你等很久了吗?”
陈嘉卓抬手看表,“不到十分钟。”
离得比上次在餐桌上近,姜好将那块表看得更清楚,棕褐色表带,表盘设计不出彩,但被他戴着,好像凭空抬了身价。
“没人奇怪你为什么戴这么便宜的表吗?”
“我和他们说,这表开过光的。”
他说得挺正经,姜好一下子笑了,确实是开过光。
她替外婆去寺庙祈过愿,那晚有很多卖手串的小摊,有佛珠也有菩提核。
因为陈嘉卓不喜欢在手上戴些珠串首饰,她就想着既然放个果盘都开过光的水果,那她放手表应该也行。
所以她拜菩萨时,把这表拿过去放到了菩萨像下面。
姜好没想到他真的信了很久。
一份心意被珍视着,是能叫送礼物的人感受到的。
姜好声音低,有点像喃喃自语,“你不是不信这些嘛?”
他回:“现在偶尔也会信。”
怎么办呢,有时候信些唯物主义之外的理论,不是真的变成信徒,只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希求就能得到的。
但人总得有一个念想吧。
陈嘉卓看一眼自己腕上的表,用得再爱惜,表带的边缘也有了些磨损。
这表坏过一次,当时临近毕业,有天早上戴它出门时忽然发现走针不动了。
那一瞬间,心上涌现些无奈。
明明已经很珍惜了,为什么还是会毫无征兆的坏掉呢。
他送去修表店,修表匠打量一眼便知道大致价位,问他为什么不重新买一个。
当时给的解释是,“Lucky charm”。
幸运物,怎么能随便就换掉。
之后回到港城也有人问过,不过很少,大多是比较亲近的人,他用的都是同一个理由。
姜好的住处离剧院不远,很快便到了。
她和前面的司机说,“停在上次的位置就好了。”
司机放慢车速,有些摸不着头绪,犹豫地回头看一眼老板。
姜好还不知道陈嘉卓已经住过来了,觉得气氛古怪,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陈嘉卓终于开口,“我也搬到这边了。”
何原听惯老板平时的语调,乍一听这话,总觉得底气不足,还有点大事化小的意思。
但姜好惊喜出声:“怎么不早说呀?”
她以为陈嘉卓还在酒店住着。
只是,“我记得上品湾那边不是更方便吗?”
问者无心,有意者自乱阵脚。
陈嘉卓偏开脸,“是何助选的。”
要不说何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特助呢,关键时刻很能挑大梁,接过话就往下说:“对对,陈总这段时间比较忙,我就帮着看了看,主要是……这边的风水好一些。”
姜好点了点头,“你们那边好像是比较看重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