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安浮星回到病房,安涟风正在收拾东西,安玲前前后后差不多住了十天的院,医生通知再过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一家人打算提前带一点东西回去。
舅公安平在医院里陪着安玲,安浮星恰好有事要回一趟学校,安涟风顺带着捎她一程。安浮星坐在副驾驶,她时不时看看安涟风,几次欲言又止。
安涟风察觉就到了她的目光,说:“怎么了?”
安浮星好几次撞到安涟风在电话里找别人借钱,或是找工作,觉得小舅肯定是缺钱了,也是,外婆住院、自己还在上学、家里的开销,肯定是花费不少的,况且舅舅现在跟朋友又一起创业开店,经历压力很大。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可不想帅气的小舅这么早就成秃子,便说:“小舅,我一时半会儿用不了什么钱,不如把我妈留下的钱……”
“不行。”
安浮星就知道,自己的提议会被安涟风直接拒绝。安浮星的亲妈安涟絮离世时,留下了一笔钱,但安家人始终没动过那笔钱,默认那笔钱是留给安浮星的。
安浮星还想多说两句,安涟风又说:“那钱你自己留着,不要担心家里。”
“好吧。”安浮星只好作罢,但看着安涟风双眼下乌青的一圈,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晚上9点。
夜空不见疏星,偶有几声闷雷穿破云层而来。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有一个头戴簑帽的人守着一个装满鲜花的推车,此人埋着头,看不出性别。江寒阙走过去,问:“老板,有一枝春吗?”
一个沧桑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不卖。”
“哪里可以买?”
“过桥右转两次直走到底。”
江寒阙扔下两枚钱币,然后随手拿走了一支花。
他走过一座天桥,右转两次走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越往里走越是幽静,隐隐约约飘来一阵酒香与菊香。
一盏明黄色的吊灯出现在黑暗之中,驱除了周围的黑暗。挂着吊灯的墙壁上有一个木盒,里面可以盛放东西。
江寒阙走过去,将手中的花放入了木盒之中。鲜花像是被夺走了生命力,瞬间枯萎,散成粉末,随夜风飘走。与此同时,空荡荡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旁边嵌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隐菊”,字体遒劲有力。
江寒阙握住黄铜门环轻叩门体三下,门便自行开了。
门开的下一刻,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服务生微微鞠躬致意,恭敬地说:“欢迎光临。先生可有提前预约?”
江寒阙稍微点头,说出了冯轲的名字。
服务生多看了他一眼,说:“请跟我来。”服务生领着他走,一路来的地上都摆放着花灯。服务生推开玻璃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的卡座如棋盘上的散落的棋子,错落却有秩,彼此之间的距离可以保证谈话的私密性。天花板的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吊灯虽华丽但并未点亮。每个卡座的中间都放着一个圆柱蜡烛,烛光摇曳,让昏暗的大厅入坠一个橙黄色的暧昧空间。吧台的酒保半张脸被面具遮挡,精灵耳与异色双瞳显示他并非人类。酒保单手摇晃摇酒壶,几十下之后,将里面的液体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酒为梦幻的蓝紫色,闪烁着细碎的银色星光,像是一团流动的星云盛放在杯子里。吧台的背景是上百根黑木拼接而成的酒柜,每个格槽里都放置了一瓶酒,酒瓶颜色各异,组成一道五光十色的玻璃墙。
这家名为“隐菊”的酒吧是人间与异世的一个中转站,它可以不受空间地域限制,客人只要拿到守门徒手中的花,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来到隐菊。不过,倒也不是一般人便能到隐菊,大多数客人都是两界的特殊人士,经常频繁往来于两届。所以隐菊的客人即使身份不同,也不会在此闹事,大多都是来此贩卖消息、谈判交易、商谈要事的。隐菊宛如两界中间的一个灰色地带,没人清楚它的老板是何方神圣,也惊奇何人能营造这样一个两界和平共存的空间。
服务生将他带到了一个离吧台较近的卡座,这里刚好处于角落,私密性很好。此时,冯轲和落清落霞两兄妹已经到了,冯轲朝他招手致意。
江寒阙落座,点了一杯名为“归隐”的酒。
每次来隐菊,江寒阙必点归隐,落霞开玩笑,说:“江寒阙,你喝酒还是这么不行啊?”众所周知,归隐是隐菊的招牌,也是店里酒精含量最低的酒。
“习惯了。”江寒阙回答。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那我就直入正题了。”冯轲说着便扔了一叠资料出来,三人各拿起一叠资料翻看,冯轲继续说:“这是H市除祟局费了好大功夫跟警局沟通,才拿到了这些资料。警察这边也注意到了青焰教,现在查出来青焰教的前教徒在这家医院接受过治疗,便开始排查跟这名教徒有过接触的医生和护士。但毕竟已经过去了20年,跟这名教徒有过接触的医生和护士大多退休或者去世了,或是去了别的地方工作。”
江寒阙翻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