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伯明翰的深夜总是蒙着一层阴郁的湿冷气息，塞莱斯特的目光从那些装满子.弹的箱子上晃过。

托马斯站在一旁和那个被他喊做查理叔叔的人说话，一句被人刻意压低了嗓音的话钻进了塞莱斯特的耳朵里。

“你**的是不是疯了？”

塞莱斯特转过身恰好对上了托马斯的眼神，男人站在一簇火焰旁，跳跃的火光打在他的身上，男人的眼睛在火光下照出了一抹迫不及待的野心。

“别担心。”托马斯回答。

查理顺着托马斯的目光看过去，那个裹着一件黑色大的年轻女人正看着他们，明艳的口红在黑夜中成为了最摄人心魄的色彩。

“这是一个大麻烦，”查理说，“不管是这些装在箱子的东西，还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托马斯把烟蒂扔进火中，然后看向查理。

“把东西送过去，这是剃刀党的命令。”

查理没有回应，他看着托马斯走远，而塞莱斯特就跟在他身后，那根手杖落在地面上的每一下都让他心头一跳。

————

李来报告格蕾丝行踪的时候，塞莱斯特正坐在属于谢尔比家的赌马经营点里。

大概是时间还早，房间里没有几个人，坐在房间里的剃刀党们偷偷用目光打量着塞莱斯特，从那头漂亮的黑发到她精致的高跟鞋，再到那根镶着粉钻的手杖。

亚瑟就坐在塞莱斯特对面，他的表情不算好，但是依旧对塞莱斯特保持住了最基本的善意。

李汇报的内容和塞莱斯特猜测的几乎一致，她微微侧过头告诉李。

“继续看着。”

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亚瑟的目光落在李离开的背影上，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开口了。

“你的这位……保镖？”亚瑟半笑不笑地看着塞莱斯特，“我听说他和安娜的关系还不错？”

这句话意味深长，塞莱斯特勾着点笑对上了亚瑟的目光。

“安娜和安吉的关系也很不错。”女人说。

“安吉？”亚瑟想了半天，才勉强从自己脑海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小傻子？”

塞莱斯特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她掀起眼皮盯着亚瑟看了一会，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

亚瑟没有得到回应，在对方冷冷的目光下，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丝违和的气息。

门被人推开，是托马斯回来了。

“你的客人，汤米。”亚瑟冲托马斯说，他匆忙扫了一眼塞莱斯特，女人眼里的冷意在眨眼间消失不见，挂在她脸上的依旧是那副常见的优雅又虚伪的笑容。

亚瑟站起来，他贴在托马斯身边，压低了嗓音质问着自己弟弟。

“那匹马，居然赢了，”亚瑟有些咬牙切齿，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原地的塞莱斯特，然后又压低了一些声音，“摩纳哥小子它赢了。”

“它当然要赢，”在托马斯开口前，塞莱斯特先开口了，“而且不止这一次，下一次它也会赢。”

黑发女人站了起来，她用手杖顶端轻轻敲了敲桌面。

“越来越多的人去押它，等到它输的时候你才能从它身上赚到更多的钱。”

“亚瑟·谢尔比先生，看来您似乎也算不上聪明。”

塞莱斯特的目光在亚瑟凝固着愤怒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托马斯。

“我在门口等你。”

门被关上的时候，传出了一点亚瑟质问的声音。塞莱斯特没有半点迟疑，将谢尔比家两兄弟的争执关在了门里。

塞莱斯特没有等多久，托马斯就走了出来。

塞莱斯特扭过头，目光落在托马斯的领口处，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落在衬衣领口处格外刺眼。

“两件事，”塞莱斯特移开目光，“比利·肯波来联系我了。”

“他邀请我今天晚上跟他共进晚餐，同时他提到了你的名字，看来你的计划相当有效果。”

托马斯低着头，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面前女人雪白柔软的耳垂上。

“第二件事，”塞莱斯特看向托马斯，“是我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塞莱斯特笑了一下，她看着托马斯问:“你还记得那个新来的女招待吗？应该是叫格蕾丝？”

托马斯皱了一下眉，率先想起来的是那晚充斥着加里森的歌声，然后很快就想起了那位漂亮的女招待。

“唱歌的那个。”托马斯言简意赅地回答。

“记得就好，”塞莱斯特说，“她和坎贝尔有点关系。”

“我说的关系，是指会偷偷见面的那种关系。”

托马斯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的美丽女人，还是和坎贝尔有关系的人，目的性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