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着了地，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是你…＂达里尔喘着粗气叫了声被他摔在地上的女孩的名字。刚才的摔人的动作有些激烈，这让他觉得呼吸不畅。＂艾比·李。＂

＂啊…＂艾比先是呆呆地盯着达里尔，然后她便恢复了正常——她被摔得爬不起来了，仰躺在地上哀嚎着：＂我的天啊…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起来。＂达里尔迅速俯身把她拉起来。他才和瑞克他们一起徒步了老远赶回来，还杀了半天行尸，实在是没有功夫说什么安慰的话。

＂唔…＂艾比站不起来。她被行尸吓得腿都软了。

达里尔也吓得够呛。他的额上有冷汗。

刚才掀开帐篷的时候，如果反应慢一点没有躲开那把刀，他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

达里尔无语地一手扶着挂在他肩膀上的艾比，另一只手掀开帐篷。里面的那头行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它的脸都被划烂了，很显然是被杂乱无章的一通乱砍砍死的。

艾比还拿着那把水果刀不松开，达里尔只得学着肖恩的样子轻声嘘着让她放松：

＂嘘，现在已经没事了，把刀松开…＂

达里尔觉得浑身难受——上次安慰人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用这样轻柔的声线说出来的时候简直尴尬的要死…好在这个亚洲女孩不算重，架着她的时候不是很费力。

＂呜呜…我的背好疼！＂

＂…抱歉。＂达里尔有些可怜她——鉴于是他刚才把她抡圆了来了个过肩摔，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脊背上。

达里尔不知道的是，艾比属于那种别人越安慰她反而越崩不住的类型。

＂呜呜…＂感受到了背上的男人的大手，艾比把手里的刀一扔，然后攀着达里尔的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发泄被行尸攻击的恐惧感：＂呜呜恶心死了…＂

达里尔刚才还在想，艾比是不是脑子被行尸吓坏了所以行为才这么反常，现在他放下心来了。

会哭，说明脑子还算正常。

（艾比：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啊我摔！）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种的。＂达里尔胳膊架着软成一滩泥的艾比，眼睛看着那只死行尸：＂你是怎么一个人把它杀了的啊。＂

艾比表示再让她回忆的话她更要犯恶心了：＂别问了…＂

＂这个婊/子养的整张脸都被划烂了。＂

＂你…你能不能别说了…＂

＂刺得挺准的，脑浆都冒出来了。＂

＂呕…＂

达里尔话音没落，艾比一弯腰把晚餐全吐了出来。

…都说了住口啊！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啊！脑浆出没出来我自己不知道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都是我自己做的啊！

不行，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又要吐…

＂呕…＂

看着吐出来的东西，艾比哭得更伤心了——之前吃进去的大餐全吐出来了啊！

相比艾比的各种难受崩溃，达里尔则显得冷静得多。他都没有去管艾比吐在他鞋子上的呕吐物。

＂别哭了。＂他把一瓶水递给她，然后扶着她到干净的石头边坐下：＂不要吐得脱水了。＂

＂……＂

＂……＂

被扶着的时候，达里尔的手温暖而有力，艾比冷静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手往眼睛下面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纱布被蹭歪了。

月亮出来了，眼前清明了下来。艾比顺着达里尔的目光看去。她看见安德莉亚抱着艾米，一动也不动地。

＂到底发生什么了…＂艾比轻声地自言自语着。

＂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达里尔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死人吃活人。＂

艾比下意识地往身前扶着她的男人怀里缩了一缩。

达里尔感受到了艾比的小动作。他平时不怎么喜欢和人亲近，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个世道。

靠在他怀里的女孩满脸都是感伤，刚刚才变干的眼眶又慢慢地变湿润了。

达里尔地垂着的眼眸颤动了一下。

她让他觉得可怜。

鬼使神差地，达里尔双手环住了艾比的腰背，安慰地轻轻拍了拍。

＂放轻松…你没事的。＂

＂…嗯。＂

怀里的人小猫一般顺从的态度让达里尔一时间有些爱心泛滥了。他注意到了她脸上脏污的纱布。被行尸血感染到的话会死的。

…而且毕竟那个伤口是因为他才造成的。

＂纱布该换了。＂

＂…等一下。＂

＂…什么。＂达里尔扯着艾比脸上的纱布的手顿了顿。

＂你不用洗手的么。＂

＂……＂

达里尔刚才松快些的脸色又紧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