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分小姐(四)
万圣节过后,时间被一大群妖怪书追着跑。苏格兰高地进入了冬季,匍匐在地上的草根发黄发灰,城堡周围的群山被冰雪覆盖,黑湖上的冰从某一天开始就再也没融化过,湖面上吹来的风比刀还要锋利,几乎能冻掉人的牙齿,所以很少有人再靠近湖边,显得湖岸线长而荒芜。
我开始依靠保暖咒生活,还成天地戴着毛线手套,穿高领毛衣,甚至在长裤里添长筒羊毛袜。老实说,我讨厌入冬后的魁地奇训练,因为每回训练完,我的脸都要长一块又一块发痒的红斑。
第一次比赛,迪尔伯恩抽到了斯莱特林队,这是一支球风野蛮的球队。要知道,斯莱特林队的追球手奥莱格·诺特可是个很会用阴险手段的小人,魁地奇中常用的犯规手段每样都被他用了不下十遍。比方说,三年级的魁地奇决赛,他肘击了我们队找球手的卡文迪许,拉扯我的扫帚尾巴两次,还把迪尔伯恩给撞下了扫帚,害他在校医院里躺了整整五天。
“这只卑鄙可恶的瘦猴子!”卡文迪许恶狠狠地嘀咕着,“这回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我要用手肘把他的肚子捣烂!我还要扯光他扫帚上的树枝!”
在一个多月前,我承诺过要买一把新扫帚赔偿给波特(尽管他认为这没必要),但是手头的金加隆非常有限,于是只能给自己买了一把二手的光轮1300。我紧握着我的二手新扫帚:“我不建议这么做,但我理解你。”
正在往身身上套蓝袍子的迪尔伯恩严肃地打断我们:“丹尼尔、安多连科。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们做出作弊这种让人羞愧的事。你们连斯莱特林的一根扫帚毛也不许碰。要是叫我发现的话,我就罚你们不能参加比赛!”
卡文迪许悻悻地和我对视一眼。
今天球场上空的风很大,所有球员都像是风中的一片顽固的落叶。我把头发紧紧地扎在脑袋后面(嘉莉说这是麦格教授的风格),还让乔安娜帮我施了三个加固咒,才让它不在狂风中像蒲公英那样飞散开来。
虽然总有人认为拉文克劳的学生总是古怪孤僻、不擅长运动,但事实上这都是偏见和印象固化,当拉文克劳队和斯莱特林队比赛时,还是有许多拉文克劳的学生来到看台(包括乔安娜、嘉莉和玛德琳),他们挥舞着画着拉文克劳院徽的小旗帜,拼命地给我们加油喝彩,呼喊着拉文克劳队的每个人的名字——这或许就是魁地奇的魅力。
被风吹得鼓起的长袍和汗湿的后背让我血脉偾张。
乔安娜和玛德琳声嘶力竭地为我们的找球手丹尼尔·卡文迪许呐喊助威,嘉莉则在看台上架起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施了扩音咒的喇叭,乔安娜她们每喊一次,她就对着喇叭喊一声“拉文克劳队加油”,那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要把站在座位上看比赛的弗立维教授给震下来。奇洛被巨大的音浪给震晕了过去,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梅多斯和潘多拉·特恩博掰开他的嘴灌了一瓶魔药下去,他才颤颤抖抖地醒了过来,但听不清任何人说话。
要不是在比赛进行一段时间后,忍无可忍的麦格教授骑着扫帚飞来拉文克劳看台上,严厉地指责嘉莉严重影响了比赛秩序,不然嘉莉也许会一直那么干下去。
斯莱特林三年级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是新任找球手,他和西里斯·布莱克长得有些像,同样的黑发和灰眼睛,但比他更有风度和情绪平和一些。但他照样不好对付,他飞得比卡文迪许更谨慎。我只庆幸他不和诺特一样以犯规和作弊为荣。
灰蒙蒙的风中,金色飞贼渺小得像一只飞虫。这场比赛总共持续了两个半钟头。我的手脚都被冷风吹得发麻,腹部和背部都被诺特撞疼了。我忍着怒气,不由自主地想:这家伙个头那么高,瘦得活像只一个月没吃上饱饭的燕尾狗,撞人时竟然那么有力气。
最终,在比分到达80:100后的两分钟,就快要抓到金色飞贼的卡文迪许被半路俯冲、试图拦截他的诺特撞下扫帚,狼狈地着地,却仍旧紧紧抓住了金色飞贼。
他躺在松软的沙地上,吃了满口的沙子,被摔出了鼻血,可能也有脑震荡和骨折的症状,他一边干呕一边抓住我的袖子,虚弱地□□:“安多连科,我完了——”
击球手德莱塞·科尔里奇安慰他:“你会没事的——才四百多英尺——丹尼尔。上回安多连科从五百英尺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死呢!从来没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所以你也不会死的。”
卡文迪许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不……我是说——我、我碰到了,诺特的扫帚尾巴,从上面狠狠拽下来了好几根树枝。迪尔伯恩会开除我的……”
迪尔伯恩皱起眉:“……你摔糊涂了。我没说要开除你,我只是会罚你不许参加比赛。”
科尔里奇不赞同地看向迪尔伯恩,“嘿!兄弟,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已经不能参加下次的比赛了,”我捂着自己被风刮痛的脸,叹息着说,“赶快把卡文迪许送去校医院,不然他真要完了。”
仍旧神志不清地□□着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