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楚青晚看着保镖们发来的一张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瘦了许多,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走路也总是低垂着头,但还是很好看,像是被世界遗弃在角落里的白猫。灰尘里滚脏了毛发,瘦骨嶙峋地甩着脑袋,可那双美丽的眼瞳露出来时,狼狈也算不了什么了。路过的人只会想着赶紧抱回家,免得被别的人抢先。
有保镖不忍,替楚怜生说了说好话,楚青晚在群里禁了他言。
这样一来,其他本来准备开口的保镖都住了嘴。
还不到时候,楚青晚想,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
既然要驯兽,最好是一次就成功,心软只会留下反抗的根基。要直接将服从钉在怜生骨子里,叫她再生不出其他心思才好。
楚怜生过敏了,起了湿疹。她知道这青旅不干净,可没想到自己会因此而生病。
她痒得厉害,没钱去医院,在网上搜了搜要涂什么药,去药房买了支。
可还是痒,痒得厉害,痒得睡不着觉。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住这里了。她开始后悔没收那笔9999的转账。
她甚至后悔自己当初在那堆文件上签了字。
甚至开始恨,恨父母亲太狠,恨赵东堂的背弃,也恨大哥,恨他就这么把她赶了出来。
上铺的女孩踢了一脚围栏,恼道:“大半夜的,动个没完了是吧。”
楚怜生带着恨意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可走到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着,那些恨意又消了。
她能恨谁?没人该她的。
楚怜生蹲坐下来,麻木地望着自己的影子。
救救她,救救她。来个人,救救我吧。
“妈妈。”她又念叨了一声,“妈妈……”
楚怜生站起来,走出了青旅。她一直往前走着,从夜里走到了太阳东升。
她望着天边的太阳,却感觉不到它的温暖。
六点,街上开始有人走动了。车子也渐渐拥挤起来。
楚怜生仍然慢慢走着,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
她看着那些高楼,想象着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模样,走到天台上去。
看到河水,也恍惚间见到自己跌了进去。
车子的光打过她,她好像被撞到了,回过头去望,又只是错觉。
她一直走着,到最后走不动了。
她靠着河堤的栏杆,看着河水里的垃圾,在脏与不脏之间徘徊。
她握住栏杆,仿佛下定了决心。
楚青晚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怜生。”他轻声唤道。
楚怜生以为只是幻听。
楚青晚又唤了一声:“怜生。”
楚怜生回过头去望,太阳正好在楚青晚背后,衬得他犹如天神。
楚怜生想,她好像见到神了。
于是泪流满面。
楚青晚带着白猫回了家。
白猫生病了,还脏兮兮的,可楚青晚一点都不嫌弃。抱着白猫到自家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治好。
白猫很胆小,总是黏着他,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扑到他怀里。
他抚摸着楚怜生柔顺的长发,怜悯地安慰道:“别怕,大哥在呢。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楚怜生贪念着楚青晚带来的温暖,就算这温暖是鸩酒烧灼肠胃附加的错觉,她也心甘情愿饮下等死。
她清醒地见证着自己的消亡。
这份既定的安心,令她将楚青晚抱得更紧:“大哥,大哥……”
“诶,在呢。”
日子好像恢复成了过去的样子,只是住的地方不一样了。
楚青晚说楚公馆她是不能回的了,将她安置在了另外的房产里。
新请了些佣人照顾她,厨子也招了好几个。
衣物首饰重新置办,衣帽间塞得满满。
那一趟狼狈的流浪,似乎只是记忆中的错觉,或是一个有些逼真的噩梦。
现在梦醒了,生活重新轮转。
只是楚怜生睡得不太安稳,夜里经常惊醒。
她偶尔发现了现今富贵与过往富裕的不同,下意识地不去细想。
大哥来得频繁,待她比以往亲昵。
“怜生,过来。”
楚怜生听话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进楚青晚怀里。最开始她是不习惯的,可在大哥的目光下无法开口拒绝,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
楚青晚将手搁在楚怜生小腹上揉了揉:“还疼吗?”
她月经来的时候,就像开盲盒。有时候疼,有时候不疼。这次来了有些疼,跟王妈抱怨了几句,没想到转眼就传到了楚青晚耳朵里。
当然,这些佣人的工资都是楚青晚开的,明面上照顾自己,实际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