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回到小巷,回到小家,眼前的一切陌生却又很亲切。
沙发上坐着一个老迈熟悉的身影。
“妈妈,我回来啦。”我轻声说着。
我并不打算哭,奈何眼泪还是止不住。
沙发上的身影听到声音轻轻一颤。
妈妈起身,我看见她发红的眼眶。
“回来啦,回来了就好。”妈妈抱住我,“这次在家呆多久?”
我闻言身子不住颤抖起来,我哭着说:“妈妈,我不走了,我在燕城开了公司,以后一有空我就陪着你呢。”
“好好好。”妈妈拍拍我的后背,语气里是难以言喻的欣喜,“你坐着,妈给你做些你最爱吃的菜。今天不用给妈打下手啦。”
我咧开嘴角:“好,我在家里走走看看。”
推开房门,我的房间还像以前一样,甚至比以前要更加干净了。读书时期的课本还一排排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架上。
抽屉里放着几本很厚的日记本,打开来,里面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我将它们放回原处,轻轻躺在小床上,生怕惊扰了房间里时光落下的尘埃。
饭菜上桌,妈妈喊我出来吃饭。
三菜一汤,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我记得,高中学习压力大,两周才回一次家。那时我为了调整心态,经常去跑步、到图书馆看书、在人少的地方看天空、捧着生物课本消遣。
但我发现,最放松的时候还是和妈妈在饭桌上吃着饭菜,我可以暂时抛掉压力,听妈妈絮絮叨叨地讲着一切小巷里的故事和生活。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在回忆里开出雾花来。
妈妈早已经不是记忆中年轻的模样,声音中也多了一丝苍老。
可妈妈始终是妈妈,温柔与亲切一直没有改变。
下个月在外地有个项目,落地前需要国坤和butterflies的项目负责人前去。
小助理说:“需要我安排CFA组组长前去吗?”
我把方案递回给她,托腮沉思片刻:“不了,把这一个星期的工作安排下去,我亲自去。”
毕竟这是两家公司合作以来的第一个项目,还是亲自去比较有诚意。
邮箱收到一份新邮件,我的目光落在项目对接人那一栏上。
他和我想的一样。
我告诉妈妈我要去兰湾出差一周。
机场汇合,小助理订了四张商务经济座的机票。
时长三小时的飞机上我一直在瞌睡,醒来时身上盖着毛毯。
我目光落到一旁的孟宴臣身上:“谢谢。”
他没说什么。
和乙方约好时间后,我们回到酒店。
接下来的两三天和乙方再次确认相关事宜、了解具体明细。
第四天,我们去考察了对方的产品质量。
好的产品配上好的企业公司,经过数据分析,我们最终签订了合同,项目落地。
晚上饭局结束,我们也算是放松下来。
吃饭过程中难免喝了酒,但其实在国外的时候我很少参与这样的饭局,只是凭着一腔决心去创业。
如今几杯酒下肚,倒是很难受。
小助理没喝什么酒,她去叫了辆车。
眼下我连台阶都看不清,孟宴臣见状连忙扶住我:“小心点。”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喃喃道:“这台阶怎么还长出这么多来,踩都踩不准……”
一旁孟总的助理笑出声来。
孟宴臣轻飘飘扫过去一眼,他便噤了声。
直到小助理把车开来,他才小心翼翼把我扶上去。
“小心点,别磕着头。”
宿醉的感觉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早晨醒来就看见小助理贴在门外。
“小赵总,头疼吗?”
我晃了晃头:“有一点,感觉没那么糟糕。现在挺正常的。”
她一副了然:“那是,昨天开车中途,那个孟总叫我停车,特意去超市给你买了点醒酒的蜂蜜。”
怪不得。
我恍然地点点头:“他那是跟我学的!”
“他上回喝醉了,我可是给他泡了蜂蜜牛奶的。”
说完我便看见小助理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怎么了?项目出问题了?”
“没事没事!”小助理摆摆手跑开了。
准备回燕城时,孟宴臣不知道去哪里了,直到三人都拖了行李候机,他才姗姗来迟。
上了飞机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掏出笔记本电脑的同时拿出一大一小的本子,款式很是复古。
“正好大学同学在那边约我去看展,我看到这两个干花手册就买下来了,感觉挺适合令堂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