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九月末，江都的天就像是挑准一个黄道吉日，来了个十几度的大幅骤降。

淅淅沥沥的雨接连下了几天，路程辞在车上睡了好一觉，他揉揉眼睛醒来的时候，天居然放晴了。

扭头看了眼旁边开车的路铮，满脸愁容的父亲还是会在转头看向自己儿子时，硬挤出一个笑容，“马上到了。”他摸了摸路程辞的头。

路程辞握着安全带往前探了探身，映入眼帘的皆是挨着的平房，和燕城的胡同有点相似。

一个月前他就得知要被父亲送到江都，并且需要独自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适应生活。

路程辞靠回座椅，心里默默嘀咕：“南边屋北边屋不都一样吗？”

路铮把车停在巷子口，牵着路程辞走进一处小巷，他低眼看看脚下的青石板路，再抬头看看两边的青砖绿瓦，飞檐翘尾，这路着实没燕城的宽敞。

父子俩来到一户家门口，抬手敲了敲。

门很快被打开，陶怀正站在门口，一看到路铮俩人故友重逢，相互搂了下肩。

他招呼着：“快进去吧，屋里暖和。”

路程辞跟着父亲往后走，一进屋便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连钻进鼻腔都是苦涩的。

厨房内传来脚步声，方清寻边解围裙边笑着走了出来，她和路铮打了个招呼便很快注意他身旁的路程辞：“呀，你就是小阿辞吧。”

她俯身来到路程辞面前，顺了顺他被睡塌的头发。

路铮开口：“阿辞，叫人。”

“阿姨好。”

“欸，这孩子长的真好看。”方清寻说话时眼睛都是亮亮的，路程辞会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

“走阿姨带你上去看看房间好不好？”

路程辞没作反应，他转头看着自己父亲，路铮注意到他，“去吧，跟着阿姨去看看你的房间。”

路程辞点了点头，方清寻便牵着他的手带他上楼，才刚踏上二楼，南边屋子里就传出一阵哭声。

一听，便是个女孩。

“我们去看看妹妹吧，她好像醒了。”方清寻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窗边的小床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背影，在听到动静后才红着一双眼睛看过来，停顿了一秒的哭声又加了几个分贝。

路程辞呆呆地站在门口，方清寻把那个小丫头从被窝里抱了起来，轻轻安抚几句便抱到路程辞面前。

方清寻抬手抹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搭着路程辞，“阿野快看，这是哥哥啊。”

小女孩在看到路程辞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自己的哭声，圆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都被打湿粘在了眼皮上，五岁的她语气稚嫩可口齿却很清晰，软软地开口：“哥哥？”

路程辞略显局促，方清寻看出他的为难，抚了抚他的肩膀对着怀里的丫头道：“哥哥还不认识阿野，你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我叫陶也......”刚刚哭完，小丫头现在说话还是一抽一抽的。

“那你问问哥哥叫什么吧？”

陶也只是微张着嘴看向路程辞，开口时也只是喊着哥哥这两个字。

“我叫路程辞。”

陶也反应了一会，转头扑进方清寻怀里，小胖手往她肩上一搭，“阿野容易忘记。”

方清寻被她这幅害羞的样子给逗笑了，她冲着路程辞眨了眨眼：“哥哥的名字长，阿野容易忘就多问几次哥哥好了。”

陶也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看看哥哥的房间。”

路程辞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另一头，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被套都是新买的涂鸦风，床上放了好几个抱枕，地上也放着小汽车机器人之类的新玩具。

方清寻抱着陶也，“阿辞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阿姨不知道你喜欢玩什么玩具就随便买了点，你要是还有想要的就和阿姨说。”

“谢谢阿姨。”路程辞抬头看着方清寻，她很美很优雅，说话温柔脸上时常带着笑，路程辞先前的紧张无措在她的安抚下顿时消散了好多。

“走吧我们下去吧。”方清寻领着两个孩子下楼。

楼下，路铮和陶怀正坐在茶台前说着话，杯里的茶早就没了热气但还是满满当当。

显然，两人交流的话题并不轻松。

“那阿辞就麻烦你们了......”

“什么话啊老路，咱俩的情谊那也算我半个儿子，我肯定给你看的好好的！”

俩人无一不皱着眉，直到陶也喊了声“爸爸”，气氛才得以缓解。

路铮搓了把脸笑着回头，“这是小陶也吧，都这么大了。”

方清寻轻轻拱了拱她：“叫叔叔，阿野。”

“叔叔好。”小丫头语气软糯，路铮看了是真的喜欢，他接着说：“阿辞以后可以有个妹妹一起玩了。”

路程辞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