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刚平
原来,萧国人寿命较不长,婴儿死亡率较高。死于壮年期前的人口超过40%,死于老年期的占20%,而壮年期死亡率高达60%。
在这个时代,人多就是力量大。如果萧国有发达的医疗水平保驾护航,让萧国人口更为长寿、婴儿死亡率更低,国力自然越来越强。军医的存在也可以挽救很多受伤的老兵,目前在其他国家受伤老兵只能听天由命,萧国虽有医生治疗,但军医严重缺乏,如果基础医疗能深入基层,萧军战斗力必然进一步增强。
章太医心怀悲悯,他见兴办女学如此难做之事,高元之和沈楝都办成了,便想借高元之的力量推动一下基层医疗的发展。
最让他痛心的是,最近附近报来一个处理疫病传播的案例,京郊有个邻居怀疑一个村民患有“毒言”,仅凭通过说话时喷出的唾液就能传播传染病,于是村民将其将之扭送至官府。据这个村民说,他的外祖母患了“毒言”,曾与三十余人共用过杯具,于是这个村民被判有罪,被送到其他地方,官府招来医工检查,认定该村民必传染毒言,于是生埋了这三十余人。
眼下就疫情的控制、隔离的机制虽不成熟,但已有雏形。官府一旦发现染疠者或是麻风病,染病者会被立即送往疠迁所隔离。对于染疠者,可视同罪犯,甚至能定杀,或生埋,或杀水中。
章太医不忍见到此等惨状再次发生,叹息道:“他们只是生病又无钱可医,我萧国医师又实在人手紧缺,可这些都不是他们的过错,怎可将他们等同视为罪犯,白白丢了性命啊。”
提起这事,高元之就想起了三年疫情中自己吃的苦,填过的表,做过的核酸,刷过的绿码。在那边发生疫情,医护人员都极为短缺,更何况在这边。基础医疗环境这么差,基层专业医生这么少的情况下,一旦发生疫情,萧国恐怕国力减半,自己的命运不知什么时候与萧国的国运紧紧相连。
奈何章太医虽然在太医署说了算,但出了太医署,想把一套完整的制度和机制推行到全国上下,恐怕还是人微言轻、势单力孤。但高元之不一样,她身为郡主,未婚夫手握兵马大权,又是当朝太后面前的红人。昨夜他见高元之处置果断,似乎略懂医术,所以他才贸贸然求高元之帮忙。
“郡主,老臣明白此事绝非易事。但医者,仁术也,博爱之心也,当以天地之心为心,视人之子犹己子也。郡主才智过人,朝局中又有贵人相持。老臣恳请郡主施以援手,帮助老臣完成这个心愿,至死也就瞑目了。”高元之听着有些动容,她自己是知道医生的伟大的,就像下围棋一样,无常执黑,医护执白。黑落十三夺魂魄,白定十二守阳元。汹汹瘟霾黔技尽,白余一子妙回春。
“章太医悲天悯人,令元之佩服。您看这样可否?我们从这几方面入手,首先是建章立制,由朝廷设置太医令丞,负责统筹整个萧国医疗事业的发展,从医疗体系和机构设置上分别隶属太常和少府统管。在太常之中,被征调上来的御医负责管理每次医生出诊后开列的药方,建立档案,并在原有的药方基础上,进行药物实验,研制新药方;而少府则专门负责为宫廷贵族进行实际诊断,开列药方,另外再设立官办医院“养病院”,专司免费收治聋盲、喑哑、跛躄、偏枯等五大类残障人士及精神病患者。”高元之走向书桌继续写写画画道:“第二方面,由朝廷设立专门为百姓看病的“公立医院”、“药局”和“施药局”,百姓万一不幸生了病,平民百姓可到官方设立的“药局”、“施药局”等抓药治病。对于前来看病的民众,官方一律采取只收本金、不取利息的付费方式,尽可能地为百姓提供合理的医疗保障服务。另外还得有套严密的监督和奖惩制度,凡受聘为公立医院的医师,每人发给一本手历,要求医生妥善保管。这本手历,除用于记录病人的状况,还可作为每一位医生医术是否高明的评判,并用作医疗事故追责档案。万一不慎发生医患纠纷,还须为患者提供检举诉讼通道。老百姓可向地方衙门提交诉讼,由衙门会同地方刑狱司处理案件,遇无法断案者,可报送御史台纠劾。”
高元之想了想,又加了几条,“针对贫家妇女产子后无力抚养,可实行助产令,每产一子,可获补贴银钱。若仍难以抚养,还可至官办举子仓中定期领取口粮。如遇疫情,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无论是否成年,一律隔离治疗,在疫区建立病坊,出资安排医师坐诊。病人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可在病坊中得到免费治疗。同时,病坊还承担受灾地区百姓的粮食救助工作。”
章如鹤一听大喜,高元之的这套机制,严丝合缝,从管理机构到监督,官民结合,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甚至还有更多更好的想法。
“那郡主认为如何解决医师人手短缺的问题?”章太医关切地问道。
“我还是那个观点,除了太医院自身培养人之外,必须从民间提拔医师。民间的女性、僧人皆可为医学生,学医几年,规培几年,看诊几年。眼下女学、僧侣数量已经达到了相当规模,女性从事医疗行业更为细心,而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且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