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江璃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等到身上沾染上的烟酒味散尽，才掏出钥匙来开门。

江绮还在厨房热牛奶。

鞋柜上多出一只名牌包，上面的吊签尚未摘掉。

江璃换鞋的手一顿，而后垂眸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天去约会了？”

“对啊，你回来了？等一下喝了牛奶再睡。”

江璃看了一眼江绮，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约莫半分钟，江绮端着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

江绮把牛奶放在茶几上，木质的桌面吸去了质物相撞的声音，“你觉得那个叔叔怎么样？”

江璃端起牛奶一饮而尽，“一般。”

原本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直到他有家室之后，就不只是感觉奇怪了。

“说到底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他也不怕犯重婚罪啊？”

“什么意思？”

江璃放下杯子，正视江绮。

美容顾问不愧是美容顾问，四十岁的样貌偏保养的和三十岁一般。

江绮的身边从不缺爱慕追求的男人，可她的眼光和喜欢江璃的父亲一样，一如既往的差。

“你们谈很久了吗？”

“一年多了吧。”

江璃的目光转向窗外，是幽幽且空洞的黑，她挣扎再三，拿出手机来打开贴吧，上面更新了一组凉城一中校长和家妻的照片。

偷拍她们的帖子已经删了，江璃猜，那大概是许程南做的吧。

她把手机递给江绮，看着江绮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没告诉你吗？”江璃顿了顿，“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江绮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而后愣怔着把手机放回沙发上。

“那我不就是……”

“你不是。”她打断江绮，“跟他摊牌吧。”

江绮楞了一会儿，喃喃细语:“你先去睡觉吧。”

江璃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扭头走上了楼梯。

她如释重负的躺在了小床上，床单是江绮刚换过的，有洗衣液的香味，安神的很。

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璃点开，是广告。

她想了想，打开了微信。

微信页面还保留在和许程南的聊天页面，上面黄色的转账依旧金灿灿的扎眼。

许程南没领，他自然也不会领。

江璃想了想，去了一条信息给他。

——到家报平安

……

从小区出来，许程南踱步朝着家的方向走。

电话响起，他接通，嗓子低哑的应了一声。

“我在你家。”

许程南挂断电话，伸手拦了一辆车报了家门。

“小伙子，家那么远，来这边找人啊？”

“嗯，算是吧。”

“看你疲惫的很嘞，学生嘛，没休息好，吃点苦正常的。”

“谢谢师傅，还没吃苦呢。”

许程南的声音淡淡的，跟师傅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原本枯闷的路程也变得有趣起来。

司机师傅五十出头，说话带着外乡的口音，总喜欢说一些有趣的梗，许程南也不自禁被带了过去，他倒不怎么会说笑话，只是偶尔笑笑做个表示。

说到底他没冷到骨子里。

“到了。”

车子缓缓停在门口。

许程南结账下车。

目送出租车离开，他才转身走回家里。

房门虚掩着，洛川坐在客厅的黑色地毯上，身边的空酒罐子已经堆好几个，茶几上的烟已经被拆开，屋子里的烟味浓重，半分也没散出去。

“什么时候来的？”许程南把钥匙随手一丢，换上拖鞋往里走，顺手过去开了窗户。

晚风吹了进来，烟味散去了许多，抚平了他心里的焦躁和不安。

“给你打电话那会儿就来了。”

“怎么了这么晚？”

洛川打了个酒嗝，“他把我赶出来了。”

许程南挠了挠后脖颈，开了一罐啤酒，自顾自的和洛川手里的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顿了顿，他补充，“今晚去客房睡。”

洛川摇摇摆摆站起来，有酒从瓶身里溢了些许出来。

他喝的大多都是洋酒，后劲儿大。

刚才在酒吧喝了些，此刻再喝这么多，也该醉了。

洛川走近许程南，挽上了他的手臂。

“南南，你能不能别人多的时候拽的跟什么似的，没人了又文质彬彬，装不装？”

许程南皱起眉舔了舔后槽牙，一把将洛川推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洗漱间。

洛川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