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出生啦

腊月初十，长安。大雪纷飞。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像一层层白纱似的，呼啸地穿过长安的大街小巷。

贫苦老百姓没余钱烧炭火，只能赶紧捂紧被子下地，禁闭门窗，站在远处仍然能听见家家户户的木质门窗，被风刮得嘎吱嘎吱响。

张二程心不在焉地守在城墙上，穿着娘子亲手缝制的暖衣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前夜娘子心疼自己训练辛苦，今天一定买了上好的五花肉犒劳他。

“快看那儿——”站在左边王善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吓一激灵，“仙人！是仙人！！”

张二程定眼一瞧，惊得目瞪口呆，隐隐见雪幕中一位白衣仙人踏空而来，数息之间已至二人面前。

“小兄弟，老夫李天罡，”李天罡看着嘴张的比拳头还大的张二程，笑眯眯地拿出茅山派掌门令和皱皱巴巴的路引，“不知可否入城呢”

王善被“李天罡”三个字震地回过神，使劲推了推像木雕一样杵着的二程。

“可以可以！我们这这这就打开城门！”

“不用麻烦，多谢！”话音未落，有意无意地袖子抚过张二程右肩，飞身越过城门而去。

张二程这时才突然回神，“茅山掌门真乃仙人也”

听见张二程的感慨，王善无语地翻了白眼，心想：这呆子八成刚才又想媳妇儿了。

——方府

绿腰面色复杂地打开夫人的房门“大人，母女平安，”顿了顿，又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方尚书来不及细想绿腰的异常，便撩起衣摆跨进屋内。绿腰连忙把门关紧，吩咐屋外的下人都退下，自己守在夫人门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屋里，方尚书心疼地看着夫人面无血色的脸，紧紧握住夫人的手，嘴中吭哧半天，最后却只艰涩地冒出一句“夫人你受累了”

方夫人抿嘴笑了笑，安慰似的轻轻动了动被方大人握在手中的手指，气若游丝道“夫君，快去看看我们的女儿。”

方尚书从稳婆手中笨手笨脚地弯腰接过女儿，认真想着方多病那小子天生体弱多病，性子却倔的要命，这女儿应该性格会听话懂事，让自己和她娘少操点心。

女儿以后性格可不能和儿子似的，方大人头又开始疼了，赶紧拨开挡住小脸的被子，低下头看向女儿裹在襁褓中红肿的小脸。

这五官近看和他娘有三分相似，估计长大也是个美人胚子，他和她娘估计指望不上这辈子省心了。

轻轻刮了刮宝贝女儿的嫩生生小脸，看着女儿皱着小眉头睁开双眼，方大人胳膊一软，差点松手把孩子摔了！

女儿的双眼，怎么会是金色？

想绿腰开门时那神色，是看到他女儿的眼睛与常人相异了。

稳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大气儿也不敢喘，害怕尚书大人杀人灭口。

稳婆想多了。

方尚书没甚心思想他人，现在他的心里面的滋味可不好受，这半辈子兢兢业业，自己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称得上一句好官，老天爷为何让女儿遭受这样的诡异之事啊。

夫人她身体虚弱，实在不宜知晓此事。

勉强定了定心神，抱着孩子转头对夫人说道：“夫人身体虚弱，先休息吧。我来照顾女儿，不必担心。”

这时，门外传来绿腰的声音“老爷，府外茅山派掌门求见。”

方尚书下意识抱紧怀中的女儿，心中惴惴不安，难道茅山掌门出山来除妖祟吗，不知是否是女儿被妖怪附身了？

“快快有请！”

方尚书将怀中女儿小心地交给绿腰，并低声叮嘱她先别告诉夫人，便转身快步向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