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应
#25
余声声是被一股香味引醒的。
天色大亮,似是中午,转头去看,萧郁正在火上烤小鸟。
他见她醒了,示意:“还要再过一阵才能好,你可以先吃些梨。”
火堆旁边的树叶上堆着几个看样子已经洗干净的秋梨。
余声声彻底转过身来:“你没睡?”
“我过了时辰便睡不着。”
“那伤口呢?”
阿灰抬起眼眸,似乎对她的关心很是受用:“几只鸟还难不倒我。”
余声声将头发往后捋捋,爬起身:“我先去净个手。”
来时沿着溪水而上。溪水在夜间只见些微波光闪动,到了白日,能见到清晰的鹅卵石和跳动的水花。
余声声半蹲在溪水前,摸摸水温,不算凉。用清水漱口,洗净脸和手,再沾湿溪水捋顺头发。
遥望过去,青天白日,树林繁密。
没见到什么梨树,想必阿灰走了一阵才寻到。
她收拾后回去,重新坐回阿灰面前,拿起梨果,梨果虽还不算甜,也算可口。
不多久,其中一只鸟便烤熟了。
阿灰早就洗了许多树叶备用,裹好给她。
“谢谢。”余声声接过。
阿灰见余声声捧着鸟待了阵。
“烫?还是不敢吃?”
“不是。是鸟叫。”余声声言简意赅说着,她认真听了半晌,“跟府邸中的不同,这里的更为高亢辽阔。”
阿灰从烤火中瞥她一眼:“是杜鹃。”
杜鹃啼血的杜鹃?余声声只是在诗词中听过,还从未见过。
她起身走到洞口,扶着山壁,寻声音想看看。可杜鹃隐蔽,仅有叫声,没有身影,只好退回来重新坐下。
“小姐还有闲心听鸟叫?”
“左右无事。”
烤小鸟握久了确实有点烫,余声声换了只手,朝它吹了吹。
连日狼狈,缺衣少住,即便是大家闺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萧郁觉得,即便余声声刚刚洗净脸,身上金银首饰已全摘下来,一身素净,也分外好看。
“小姐若想看,下次我捉了给你看看。”
“不用。若仅是为了好奇抓它,是不必要的折损。”
“小姐,不觉得善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么?”
余声声刚要对烤小鸟下口,蓦然听到这句话怔了怔。
自己在睡前才跟阿灰说了些心里话,此时此刻,她认为阿灰也开始坦诚他的某些观念,每个人内心都不可或少的有些隐秘想法,但想和做未必相同。
“确实很麻烦。”余声声顿了顿,盯住这只小鸟被拔毛洗净掏干内脏烘烤出红褐一身肉,“不过善良对我来说更方便一点。至少我不会自责。”
“相比于身体上的痛苦,小姐更担心心理上的折磨?”
“差不多。不过我从来没有受过苦,也不知道若真有一天受了身体上的苦,说不定会后悔。”
“如小姐这般坦诚者甚少。”阿灰笑道。
“我不喜欢欺瞒他人,更不喜欢欺瞒自己。欺瞒自己很累。”
余声声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这只烤小鸟身上,微微坐正身体。
就像她对萧郁。
什么时候开始确定自己爱上萧郁的。
是从入宫两年后,有位权臣,也就是如今的布政使刘争进献年轻的绝色舞姬那次。
太傅提前通知她。
于是她私下去见过那女子。
精致的少女脸庞和柔软的身段,让她都无法克制地在对方脸上停留许久。
自古恩爱难长,更何况是帝王,这入宫前她早有准备的。可在回程的路上,余声声并不是如何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完成自己的使命问心无愧就好。
她心里骤然产生过许多情绪:
嫉妒、患得患失、乃至于作无数种设想,甚至想象到了萧郁欣赏完那绝色少女舞姬身姿,将对方留寝宫中,耳鬓厮磨的场面。
直至萧郁如平常般出现。他根本连接见也未接见。
这个行为胜过一切。
那得知的瞬间,她所有念头又全部收束归回平常。
很奇怪又不自控。
第一回意识到想象的自己,跟现实中的自己,其实完全不同。
另一只小鸟烤完,阿灰正用树叶卷起来,余声声将自己那只小鸟递给他:“你吃这只吧,正好也不烫。”
早看见她忙活半天,认真摘除焦炭和沾灰,阿灰道:“不用。小姐留着自己用。”
“你受了伤,需得吃些干净的。更何况,我刚刚吃了梨并不饿。”
说完她主动将这只烤小鸟放在他身前。
接过他手中新出炉这只,继续摘除焦炭和沾灰,那神情倒比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