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聊得正欢,只听得传来一声调笑。
应声望去,一群丫鬟簇拥着几个华贵的夫人小姐从园子那头走了过来,正是安北侯府的三位娘子。
此番时辰,应是要前往赴席。
依着规矩,这些个女眷该是向她行礼,这几位夫人仿若不知,端着架子便径直走至亭前站定。
“安北侯府女眷依着规矩该是向娘子行礼。”身旁的云苓肃着脸对着亭前众人道。
温芷惊讶地撇向云苓,这小丫鬟平日里着温和,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锐利模样。
几位姨娘本就是存了温芷不敢拿捏她们的心思,没料被一个小丫鬟拆了台。
大娘子面不改色,领着身后女眷欠身行礼,倒是二姨娘与三姨娘,不虞之色具显面上。
“皇子妃如今身居高位,到底是瞧不上咱们了,在此吹冷风都不愿来与咱们打声招呼不说,眼下竟任着个丫鬟对娘家人呼来喝去。”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出声调笑的三姨娘,行礼起身便开始了调侃,面上尽是刁蛮。
沈睿泽对她冷落之事人尽皆知,这三姨太又惯得安北侯宠爱,对温芷自是看不上眼。
拦住欲发作的云苓,温芷起身对着三姨娘,正要回话,被身旁的温筱乐抢了个先:
“我许久未见阿姐,便拉着多聊了几句,姨娘如此说来,倒是筱乐的不是了。”
温筱乐往温芷往身前一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三姨娘被怼了个没脸,又不敢对着嫡系小姐造次,憋了个面红耳赤。
“筱乐,怎的这番不知礼数。”
大娘子嘴上对着温筱乐呵斥,面上却不见半点责怪之色,温芷心下明了,想来只是为了给三姨娘撑腰。
温筱乐满脸不服,对着大娘子也不敢反驳,只死死地将温芷拦在身后。
三姨娘见有人撑腰,腰杆子立马挺直了,将狗仗人势那一套学了个干净。
“姨娘倒说说,我这丫鬟怎的对你呼来喝去了?”
这人如此不依不饶,温芷自是不想与她客气。
三娘子本就是捏着温芷性子温懦才敢如此攀咬,没想她竟有胆子反问,倒懵住了。
想呛回去,却记着这丫鬟只是要她们依着规矩行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话。
对上温芷波澜不惊的双眸,面子更是挂不住:
“若非安北侯府抚养,皇子妃哪有今日的荣华,今儿个攀上了高枝儿,倒对着长辈们如此无礼,如此品性,活该被丈夫冷落对待。”
说不出个所以然,三娘子便搬出长辈的身份胡乱叫嚷起来。
这失智的话语听得温芷发笑,这三娘子可真真是没有脑子:
“怪得外边儿都传安北侯府的三娘子性子专横,今儿个倒是长见识了。”
这话便是指着三娘子面上说她的不是了,三娘子又岂能忍得,指着温芷便要怼回去:
“你这个... ...”
话未出口,又听得一阵喧哗从园子另外那头传来。
园中女眷皆举目望去,只见得安北侯与三皇子携着府中众多男眷谈笑着行来。
温芷见着沈睿泽面上满是笑意,想来此番与安北侯聊得尽兴。
众女眷皆俯身行礼,三姨娘的气焰倏地灭了个干净,换上了一副娇柔的面孔。
沈睿泽上前扶起温芷,才唤着众人起身。
“怎得皆聚在此处?”
沈睿泽轻言询问,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三姨娘。
三姨娘本是仗着温芷不得宠爱才敢造次,如今见着沈睿泽对着温芷如此神态,吓了个六神无主。
眼瞅着沈睿泽似要对着她兴师问罪,她紧着向大娘子使去求助的目光。
哪知回头便见着几位娘子与她站得极远,具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到着此时,三娘子才回过神来被当着枪使了,心中愤懑不已,又不敢显露面上,精心装扮的面上一阵扭曲。
“可巧遇上了姨娘们,久了未见,便在此多聊了几句。”
想来方才园中的情形皆被看了个全,温芷自是犯不着将事情点破,寻了个台阶便给出去了。
见温芷未向沈睿泽诉苦,三姨娘心中一喜,以为温芷没个敢拿捏她的胆子,堪堪松了口气,又神气了起来。
“外边儿风寒,见着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入席吧。”
安北侯顺着温芷的话头往下说道。
沈睿泽应声,牵住温芷的手,做足了给她撑腰的气势。
安北侯得空瞪了三娘子一眼,领着温芷与沈睿泽先行向前厅中走去。
众位女眷皆跟紧随其后,三娘子得了安北侯一眼,只把过错归在了温芷头上,当下恨得牙痒痒,狠狠跺了几下地面才跟了上去。
虽为家宴,安北侯府的菜色却是上乘,席间沈睿泽对着温芷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