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观，可是当自己主动提出想学弹钢琴时，却被父亲没有理由地拒绝了，她思考了很久也没明白为什么。

一整晚都没睡好。

隔天一大早许晚婉就起了床，洗漱过后，潦草地梳了梳头发，接着静悄悄地离开了宿舍。

今天原本是愉快的周五，但许晚婉并不开心。

这个时间点饭堂还没开门，她只好在校园里闲逛，逛着逛着便来到了综合楼，她想到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来这里弹琴了，眼泪就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等她走到音乐室的门口时，她却惊喜地发现音乐室的门和往常一样没有上锁。

高兴之余，她正准备伸手推开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的楼梯口传来：

“你真是屡教不改啊。”

她被吓了一大跳，大脑空白，僵在原地不敢回头，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完全没想到大清早还有别人会来综合楼。

“怎么？不敢回头看我？做贼心虚？”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钦。

“你怎么在这里？”许晚婉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后背抵着门。但是一想到昨晚的事，她那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他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许晚婉，“还愣着干什么？烟呢？”

“抱歉。我是住宿生，昨天晚上太晚了，不能出校门。所以……烟还没买到。”

“失策啊。你怎么不早说？”于钦烦躁地撩了撩头发，“给你一个中午的时间够不够买盒烟给我？”

“够。”许晚婉没想到于钦如此仁慈，还愿意跟她谈条件。

“那今天中午一点就在这里见面，当面给我，不见不散。”于钦转身准备下楼，“你倒是勤快，这么早就来练琴，昨天那事都还没过去，你也不怕？”

“因为……很喜欢钢琴。”许晚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道，“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来练琴。”

还挺励志。于钦嗤笑了一声。

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了，刚刚那句话说出口后许晚婉就后悔了，以于钦那种专横跋扈的性格，肯定又要嘲笑她了，事实证明果不其然。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还是推开了音乐室的门。

*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许晚婉匆匆忙忙地离开教室，走廊上人群熙攘，大家一窝蜂地涌向楼梯口。

许晚婉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便直奔学校的后门。

学校后门正对着一条逼仄又绵长的小巷，小巷的墙壁被附近饮食店的油烟熏得黑乎乎的，地面上也全是黏黏滑滑的油垢。

道路两侧东倒西歪地摆着很多自行车和电动车，在巷子深处有很多小当铺，琳琅满目的小玩意令人目不暇接。

许晚婉几乎从不进这条又脏又乱的小巷，她边走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心脏砰砰直跳，右手紧张地按着自己的口袋。

终于，她在一家小卖部的门口停下了脚步，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小卖部里积满灰尘的破旧风扇正吱嘎吱嘎地转着，柜台上整整齐齐垒着各式各样的烟。

“你好……请给我拿一盒华中牌的烟，要细条的。”许晚婉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校服，觉得自己的身份跟口中说出来的话格格不入。

她此时又尴尬又害怕，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少抽点烟。”老板先是上下打量着许晚婉，接着从柜台上熟练地抽出了一盒带有金丝边的红盒香烟，再随手扯下一个黑色塑料袋，将香烟放进去，甩到许晚婉面前的桌上，“一盒50块。”

许晚婉红着脸，想解释又不敢解释。只好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拿钱，递给了老板，然后急急忙忙地拎着塑料袋离开了小卖部。

一想到以后隔三岔五还要再来这里给于钦买烟，她就感觉地球要毁灭了。

这一幕恰好被小卖部货架后面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货架背后的人也离开了小卖部，紧跟了上去。

烈日当头，此时正值饭点，进入小巷的人越来越多。

在刚入学的第一个升旗仪式时，学校的校领导就已经明确禁止重点班的学生来后门的这条小巷买东西，更别提买烟了。

许晚婉害怕自己被人认出是1班的学生，于是心虚地加快了脚步，她只想顺利地回到学校，然后赶紧去饭堂吃上热腾腾的午饭。

但往往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