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也不会少了咱们晏晏的
徐云辞的态度也称不上很恭敬,至少是没有将云阳伯这样的人视作姑丈来看。 有些话说得直白,言尽于此,云阳伯的脸上也不再厚着脸皮说那些漂亮的话。 斜阳穿过树梢,晃过廊下几块山石上,那白玉长阶铺在一旁,一直延伸至门口。 闹得没脸,云阳伯不肯再呆下去。连常嬷嬷带来的东西,甚至都没有机会去让他瞧上一瞧。 脚下步伐飞快,几乎是逃离般走出国公府的大门。 徐怀楼从上首起身,脸色不善,对着门口啐了一口:“真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好糊弄,说得真像个人话,做不出人事!” 转首脸上带着安抚的微笑:“晏晏别怕,这个老东西再登门,你就推脱说不见,他敢做什么就让人打出去。不管怎么样,有舅舅们在,不能叫你吃亏。” “倒也不能打出去。就算有李老夫人的这封手信,单论血脉,云阳伯与表妹毕竟是父女,这是一张纸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自上次一别,今日再见面,少不得有几分尴尬。徐云辞仿佛没看见李拾月故意躲避自己的目光一样,目光直直地看向李拾月。 他从常嬷嬷手中打开那信封,这个他曾看过,上面是李老夫人所言李拾月的婚事以及教养之事皆由徐家做主,右下方盖着红红的印章,正是云阳伯李闻庭大名的私印。 管他是不是云阳伯自己盖的呢,只要咬死这是从李老夫人手中送来的,云阳伯想拿捏李拾月,闹到天王老子面子也不好使。 但是,若云阳伯耍点心思,用旁的路数就不见得没用了。 云阳伯登门仿佛就是一个小插曲,他入京其实是到了述职的日子,自从那日登门离开的不愉快后,一连几日出奇的平静,甚至都没出现在徐家人的眼前。 是日天色乌云低沉,一场春雨一场寒,清晨出门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春绫忙寻了披风来,仔细地为李拾月系好带子,这才放心的跟着李拾月往主院走。 杨氏身边的心腹嬷嬷是当年的陪嫁周妈妈,遥遥地就看见了李拾月的身影,“哎哟”的一声迎上去:“这个鬼天气,表姑娘怎么突然过来,夫人就在里头呢,表姑娘请进。” 李拾月看到周妈妈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瞧着眼生:“可是大舅母有事在忙,不如晚些时候我再过来也成。” 周妈妈是个机灵极地的人:“没什么事,七郎君如今年纪在那儿,小厮就算一同长大,可不如丫鬟细心。夫人亲自挑了两个清白的丫鬟去前院侍奉去,不耽误事儿。” 摆了摆手,那两个小丫鬟低着头,两个人步子轻快规矩被带了出去。 李拾月收回目光没有再看,跟着周妈妈进去。杨氏正盘腿坐在左侧的梨花木榻上,见李拾月进来,笑着开口:“今日来得早,快来坐。” “可是不敢耽搁的,先前的庄子和铺子都定下来,今日过来也是为了好好感谢大舅母的。” 李拾月说着,从春绫手中接过那精致的红漆木妆匣,足有小臂长、六寸高,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手指轻轻拨动金属纽扣,推到杨氏手旁。 杨氏这才看清里面是一幅烧蓝点翠嵌琳琅碧玺的头面,两侧的一对凤尾步摇衔着一对硕大饱满的明珠。 烧蓝点翠的头面,嵌着各式不一的琳琅碧玺珠宝在上头,可见是多珍贵无比。李拾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这样的头面自然不是她带的,显然是从嫁妆里面拿出来的徐氏旧物。 杨氏只瞧了一眼就道:“这可不能要,若我没猜错,是小姑留给你的吧。” 见李拾月点头,心中叹气,那她更不能收了。一个嫁妆铺子庄子的小事儿,对她来说顺手而为,没必要收着人家亲娘留的旧物。 她好歹活了几十年,可不能不要这张老脸去抢孩子的东西。 李拾月看出来杨氏的心思,又将东西推了过去:“大舅母,您就收了吧。东西贵重,可在我手里都落了灰。” “而且我入府也小半年了,大舅母日日关照着我,表兄表姐们又对我如此尽心尽力,这些东西珍贵也不如咱家里人待我的一颗心珍贵。” “没开春您是担心着我身子畏寒,还叫人炖着鸡汤,生怕我喝出来里面的药味,让人想着法的哄我。便是生我的人,都没能为我做过什么。” “表兄表姐那里我自己绣了香囊,可大舅母这儿我是左思右想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拿得出手,还望大舅母别嫌我一个女娘思虑不周。” 杨氏心中暖和,她做的这些其实都是作为当家主母的小事,没想到李拾月能桩桩件件记在心里。 李拾月选的很巧妙,烧蓝点翠贵重无比,上面嵌着的宝石琳琅满目的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