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浣
山的座上宾。
栀灵山主晚年得女,将阿迦?宠得肆无忌惮,只得请荏染作师父略施管教,私下却常嘱咐荏染下手轻些。
这样说来,阿迦?与凌煦两位常人眼中的二世祖实在登对。
栀灵山主也动了念头,暗自计较将女儿嫁于神族太子,来年化无也可安心矣。
可惜阿迦?不是个矜持性子,三天两头往神界跑,总让栀灵山主醋得很,隐隐有些嫌弃凌家小儿子来。
——
阿迦?来到蓝田阁,正撞见凌夕在庭院中考校凌煦功法。
自婚事尘埃落定,凌夕总算是对凌煦的修为功法上了心,日日考校风雨无阻。
凌夕手下从不留情,每每能逼出凌煦一点真章,还真让凌夕以为自家幼弟总算开悟了,不日便能与她平手,对亲自考校一法更是推崇。
可怜了凌煦,白日与使尽手段往阁外溜的灵希斗智斗勇不算,还要被姊姊考校,晚上又是整夜苦修,竟没一点清闲时候。
灵希原本看着鸢尾杖与朝宗节极漂亮地胶着缠斗,沉迷观局,突然察觉一股刺鼻异香,便知是栀灵山来人了,立马捏了个隐身决。
“太子哥哥!”阿迦?趁二人招式结束便甜声唤道。
凌煦将朝宗节收在腰间,仔细吐纳一番,招手让阿迦?上前来,问她何事。
阿迦?调皮一笑,顿时来了主意,“太子哥哥,我与你切磋一下如何?”
“是你师父又教你什么厉害功法了?今日已练罢了,改日……”凌煦才懒得再动弹,刚要回绝,便被凌夕打断:
“难得?儿有练功的兴致,你就陪她玩玩罢。”
阿迦闻言不等凌煦反悔,便已施决召了浣浣现身,“太子哥哥出招吧!”
凌煦对姊姊赶鸭子上架颇为无奈,这金灿灿明晃晃的六只鸟儿更绕得他眼晕,虽没什么御敌之心,却还是从腰间扯了朝宗节出来预备速战速决。
朝宗节刚一甩尾,将要逼近阿迦?时,六只浣浣长啸一声排作“一”字,打头的那只身形放大数倍,直冲凌煦而去,它展翼如同沾水湿重的密网,耀着金色的火星子。
灵希本来翘着二郎腿坐于石凳上饮茶,并未将这小神女放在眼里,此时见这神兽有些蹊跷,定睛一瞧竟是浣浣,登时起身再坐不住。
她也不知自己如何识得此类上古凶兽,只是见状脑中便蹦出浣浣昭著的恶名来。
浣浣为鸟族异兽,卵生,满八千年孵化,万年覆羽,自相残杀至于六只成族。成年浣浣喜食香料,以幻草供养,能护主十尺之内无敌生还,与敌缠斗形同疯魔,不死不休。
凌煦奋力忍耐浣浣的尖啸,只觉浑身发麻,朝宗节也显得六神无主疲软乏力,直愣愣朝浣浣鞭去,更激起浣浣的怒意,将要以身为祭。
凌夕眉头紧锁,暗暗捏紧拳头,看向阿迦?笑得一派天真,还以为那鸟不过是虚张声势。
灵希暗骂栀灵山恶毒,竟豢养这样的凶兽,顾不得什么规矩,还隐匿着身形便使出全身修为捏了一道术法,将前头的浣浣引向自己,一边传音向凌煦道:“浣浣靠攻击辨向,你别动。”
她再回过神来,浣浣的双翅便向她劈头盖脸拢过来,将她的衣袂烧出数个火洞。
灵希怕火,却强忍着捏诀闪身至浣浣背后,趁浣浣无从寻她时,调动周身修为将它一击毙命。
其余浣浣寻不到进攻者,四散向八方突袭,如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阿迦?一声撕心裂肺的“浣浣”,梨花带雨地抱起死去浣浣的躯壳,赖在地上嚎啕大哭不肯起来,向四面喊道:
“方才你们明明都没施决,是谁杀了我的灵兽!要赔,要赔!”
凌煦哭笑不得,他与凌夕年纪尚轻,不知浣浣为何物,也不知方才情形如何凶险,只是无奈地望向灵希,
“你何苦杀她灵兽呢?你的身份还不能声张,尤其是对栀灵山。”
他想起灵希那宿敌荏染歹毒的心肠,又替灵希揪心起来,却无法实言相告,一时便口不择言。
灵希瞪大了眼睛,神情中满是失望。她压制住涌上来的甜腥,暗骂凌煦不知好歹,如今她出手护他,竟给他当头棒喝,心疼起别人来。
“好,是我多管闲事,你去给你的好妹妹赔罪,让她再召一群浣浣给你送进生魂门罢。”
说着灵希长袖恨恨一拂,转身就走,正撞上闻声而来的三桑。
三桑皱眉揉着被撞疼的肩膀,瞧着面色不善冷若冰霜的灵希,还没等问一句“怎么了”,灵希便已阔步离去。
他往庭院一瞧,惊呼,“哎唷!怎么那么大只浣浣。”
凌煦传音道,“方才阿希是不是生气了?”
“这浣浣是灵希宰的?”三桑问。
看到凌煦点头,三桑大约明白灵希因何委屈,高声道,“浣浣乃上古凶兽,只要主上遭遇攻击,便与敌缠斗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