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李莲花默默添了新的茶水，见少女眉间还是有些许愠色，“好了，喝些茶水，消消气，这些人哪用得着你如此动气？伤还没好呢。”

“哼，旁人动心思只不过是想要活着亦或是给不了相应的报酬却怕死，怕被报复是人之常情，而他却把瑶清阁视作谋利的手段，我不该气？”

当初瑶清阁成立的初心便是救天下苍生，有太多的人没有钱治病而离开人世，南宫芷一人做不到，倘若有人一起那可以被救好的人也就越多。这第二个原因就是，这样也能有打听到更多小道消息的途径，或许也能有李相夷的消息。而身在江湖不少人都会与人结怨，救治这样的人会让瑶清阁承担更多的风险，所以瑶清阁还有一个规矩，凡是找苏阁主救治就要提供相应的报酬，而报酬因人而异全由阁主说了算。以筹码换活命的机会，也算是给了瑶清阁一个保障。倘若有人因此闹事，南宫芷到是不怕，可瑶清阁上下她都想要护住。给不出报酬的人，瑶清阁一概不救。

为此，南宫芷当初纠结了很久。

“发呆发呆发呆，这今夜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云层遮住了，你倒是盯着眼也不眨。”

李莲花拿着酒坐在南宫芷旁边，结果人还在望着天发呆。他也不急，慢悠悠的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喝一杯吧，就你那一杯倒的体质，喝了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少女闻言终于有了动静，撇嘴回怼道：“本小姐的酒量已经有所长进。”

“哦？你不早说，我这酒壶一共就两杯的量。”李莲花将斟满的酒杯递给瞪他的少女。

“……瑶清阁的规矩是不是有些冷血？”

南宫芷沉默片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何出此言，这江湖上夸瑶清阁的可不在少数。”

“那些瑶清阁不救的，我其实能救。他们有的不愿意支付报酬，有的不肯做我要求的事。”

“这说明他们不需要瑶清阁的帮助。你哪里冷血，前些日子不是还在传有位贫民窟的王婆子带着患有隐疾的儿子来找苏阁主救人，苏阁主大手一挥五日不到人治好了，都在问王婆子给了什么报酬。”

“讲五日的话本故事。”

南宫芷摇了摇因为酒精有些发昏的头，见没有好转便索性放任。

“是了，这样的规矩怎么会被称为冷血？阿芷，你是人不是神，他们称呼你为神女只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更何况做这些的是苏阁主。”

“从前我却从未想过，见到人就救了。而如今的瑶清阁，为了保障瑶清阁的安全，那些找我治病的人都会被查来历。就像有人来求药，说被自己妻子下毒，查明原由后竟是他谋划了这一切，为的是让他的小情儿进门，我只是让他当众人面向他的已故的亡妻道歉并且说明是自己所作所为，他那妻子也是被他愤怒之中撞到了头去世的。他来瑶清阁不过是因为被药贩子骗了没有解药，想活命却怕颜面扫地不肯承认，我为何要救他？救了他去欺负其他姑娘吗？可这样想着，之前我又会救了多少忘恩负义或者十恶不赦的罪人呢？”

“阿芷，悬壶济世的南宫芷没错，制定了如此规矩的苏阁主也没错，人性也是难以捉摸的，你尽力了就好，放过自己吧。怎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拘着自己的人，现在却…在这里愁容满面的？”

李莲花原是想着好好安慰小姑娘一番，毕竟这里面的人情世故弯弯绕绕，李相夷成天忙来忙去可不曾想过，当时没有成立瑶清阁的南宫芷也未曾想过。如今在这个普普通通没有月光的夜晚，一瞬间就都想清楚了。

“嗯…”

肩头落下重量，徐徐微风带着属于少女的清香在李莲花鼻尖萦绕，他偏头看着下意识附和自己的少女，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她听去了多少，摇摇头轻笑一声，“酒量也不知长进在了何处。”

当夜过后南宫芷从未提起过这件事，而江湖传言的苏阁主倒是被传冷血果断的很。褒贬不一的风评，也没动摇瑶清阁的地位。

“是，那你生气吧，气坏了自己治。”

“……”南宫芷拿起茶杯，喝完以后重重放下。

“我治，我治，气坏了，我想个法子让你开心行了吧？”

“用不着你。”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只不过南宫芷很快也整理好了情绪，一如李莲花所言，自己刚被碧茶之毒折磨，要是再动了真气，后果很严重。李莲花最知道怎么安抚炸毛的南宫家小兔子。

只不过小兔子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当初南宫芷为自己施了秘法以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确实有些变化。如此功效，李莲花很怕有什么副作用，只不过那段时间的南宫芷好好，没有见到有何异常，他便放心下来。

这些年时不时就给他拿来补药，用这些名贵药材滋养着自己这个羸弱不堪的身体，有用但是因为碧茶之毒效果并不显著，但是南宫芷也未曾放弃。

直到两年前，那一次她的状况一如当年用秘法救自己时一样，问她也只说是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