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等人去后,后头的槐树上簌簌落下叶子。
沈晚棠从树上跳下,拍了拍手上的灰,留在身上的槐树叶抖落在地。
若是从前的沈晚棠定会与两人争出个胜负,可惜她不是。
不过想来,翻墙到自家院子的小贼,估计招供的文书上,定是没句实话,只招认,翻墙偷窃伤了人,其他咬死不认,司狱司的大人也不问别的。
沈晚棠的目光落在地上,那踩的稀烂花上。
一目之间,那该死的记忆,冲的她,眼尾泛红。
昏暗的柴房里,那挥之不去,萦绕她三年的噩梦。她被下人拿鞭子,棍子抽的皮开肉绽,丢在发霉的稻草堆里,老鼠咬着伤口腐肉,在昏昏沉沉中,看不到一丝光。
余霜红对下人说过,不必对她太好,她就是一条狗,狗如何驯,就如何驯她,回头咬伤了沈家人,那可真是晦气。
那三年,她是如何过来的,望向那破烂见不得光的窗,她掂着脚,踩着堆起的柴,她在黑暗中挣扎,发狠的,一点一点用力撬开窗缝,光一丝一丝渗进来。
直到那天,八月十五,沈家人去看沈景锋,家中无人,两个个喝了的壮丁,推开了柴房的大门。
喝的半醉半醒的男子,一只腿踩在瘸腿的桌子上,手里拿着油汪汪的鸡腿,唤着她:“沈晚棠,只要你钻过的裆下,学狗叫,哥哥我呀,我就给你吃的。”
八岁的沈晚棠缩在柴房角落里,她咬着牙,那眸中藏不住的憎恶,胳膊藏在背后,手里发抖握着摔碎的碗片,发颤出声,“我不饿。”
“你不愿?活的还不如我们下人,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打的她耳鸣半昏,眼眶通红,她死咬着牙,一个疼字都不说。
“真没劲。”
“别啊,你看这脸,不去做妓子,真是可惜了。”
另个侍从酒喝昏醉,脸上了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夫人留她,不就是为了大公子嘛,我们帮她好好训训这小丫头。”
他□□着解开腰带,抓住逃后的沈晚棠,铁链在地上丁零当啷的响动,精瘦的身子把她压在身下,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沈晚棠咬破嘴唇,她用力挣扎着,眼眸氤氲着雾气,她推不动他,破旧的衣裳被扯开。
杀了他。
杀了他!
那藏在心中,被禁锢声音,大声嘶吼,它冲破锁链,疯狂占据着沈晚棠每根神经。
她要活着,干干净净的活着!
沈晚棠咬着牙,勾笑着仰起脖,在环住侍卫脖颈一瞬,眸光骤然阴冷,那藏在袖中磨锋的碗尖露出,双腿环住他的腰腹,握着如刺刀般锋利的尖子,刺入脖颈后动脉,血如迸发的红梅,激发着她骨子里膨胀难抑的恨。
“啊——!”
侍从本以为是她乖顺迎合,可在对上那猩红,几近疯狂的凤眼,是嗜血的杀戮,他酒醒大半,想挣扎时,为时已晚。
他的骤然紧缩,连线的血珠子,滴在沈晚棠白皙如玉的脸上,那弱小的心脏,贴在他身上疯狂跳动,她嘴角几近疯狂,狂笑:“就凭你,还想脏了我的身子!”
侍从要从她身上逃走,身后的手握着碗片,用力戳断动脉,血液喷洒一脸,娇艳了她嘴角美到骨子里的笑。
见他没了动静,沈晚棠抬脚踹开,她起身那一刻,月光落在她脸上隐晦不明,沾满鲜血的手,握着瓷片,宛若冬日残碎的红梅,她笑着,割断他喉间的动脉,地上的血淌成了条水溪,流到门槛边上。
沈晚棠见他没了动静,踉跄的直起身,用破旧的袖子擦掉脸上血污,她拖着锁链,留下一深一浅的血印,一步步刚才朝拿着鸡腿,戏弄他的侍卫走去。
那个侍卫被眼前这一幕,酒意彻底没了,嘴里张口想喊喊不出声,想叫叫不出来,腿软的直不起来,抖着双手拼命往外跑,裆里失了禁,一滩水渍,脚下滑倒,重重摔落在地。
“三小姐,....不对,大公子,是他对你见色起意,不是我,不是我!”侍卫激动的指着地上尸体,抖的就像是个鹌鹑,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都不敢去沈晚棠。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扶在他脸上,边说边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刺下,“你,也,该死!”
====
天上的日头毒辣,暑热最让人产生晕厥。
沈晚棠揉着太阳穴,撑在槐树边上,凉荫遮着,胀痛的脑子才算好些。
她喘着粗气,擦了擦额上冷汗,眼前是晴空万里,不是那时候,不是那时候。
沈晚棠喃喃的低语着,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她侧身转去看。
“啊啊啊,小心——!”
买花的小姑娘,正背着一背篓花脚下绊了个跟头,身子往前俯冲,眼看就要撞在沈晚棠身上,眼中泫然欲泣,手紧紧护住身后的背篓。
沈晚棠疾步而近,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