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马龙，这里。”

国内的花滑赛事，还是不值得裴涅禾操心的，李子君和苏西燃的实力遥遥领先。索契之后，她和李子君没有带着苏西燃回到多伦多进行训练，主要原因在于国家队不放苏西燃走，说要培养本土运动员，要么留下来，要么裴涅禾别教她，裴涅禾气的要死。

但她和奥瑟就这个问题聊过以后，奥瑟说她已经完全具备单独教学的能力，李子君目前的问题是如何度过发育期和点刃的问题，而苏西燃只需要慢慢加大训练难度，不用去蟋蟀，她在中国也可以做到。她就没有再去据理力争，先尽己所能的教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一般来说，赛前她都会就节目里某个难度较大的动作一再叮嘱，这次不一样。这次基本就是李子君和苏西燃的比赛，两个人都拒绝了裴涅禾的赛前分析——这就是她有空亲自出来给宋野送票的原因。

“君は彼を待ちに来たのだと私に言わなかった。（你可没告诉我，你是来等他。）”

“彼らであって、彼ではない。それに、ついてきてくれとも言わなかったでしょう?だまれ、口をきくな。（是他们，不是他。况且，我甚至没让你跟着我来吧？闭嘴，不要说话。）”

羽生结弦在世锦赛之后就没有比赛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奥瑟，直接跟着裴涅禾回了中国，在中国自主训练——当然，裴涅禾会帮他。自从索契的那次谈话之后，他就猖狂了很多，在镜头前不再想着避嫌，甚至大大方方承认他喜欢她，不过还会特意叮嘱不要起哄，因为没追到。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微博上所谓的“结禾”cp粉了，她很无语，可羽生除了赖着不走，也没有什么逾矩，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态度差能让他知难而退。

马龙走过来，

“阿福，这是我女朋友。”

夏露对着她笑，

“你好，我是夏露。”

裴涅禾也笑，同时朝他们俩身后看去，

“我是裴涅禾，叫我阿福就好了。小燃说她叫了个朋友，跟着你…们来？”

他们后面那个男孩露出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的感觉，

“我在这儿…姐姐好，我是樊振东。”

裴涅禾对他点了点头，审视的眼神。邀请别人来看比赛这事儿，她以前也干过，主人公就站在旁边。她当时对马龙的感情人尽皆知吧，苏西燃对樊振东又是什么态度呢？她不会阻止她的悸动，她更希望是苏西燃自己能清醒的认识到什么才更重要。她曾经因为教练的插手，错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她不希望苏西燃走她的老路。

樊振东持续紧张，

“叫…叫我小胖就可以了。”

裴涅禾若有所思，

“小胖，才十七吧？还早。”

樊振东没听懂，朦朦胧胧的点了下头。马龙和夏露都听懂了，他们也都知道樊振东和苏西燃之间那一点小心思，对视一眼，没忍住轻笑，樊振东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们。

裴涅禾当然也看到了，抿了抿嘴，没有什么表情。她没有立场阻止他们的行为，甚至没有立场吃醋。他们是男女朋友，她只是一个喜欢不敢说给自己的青春留下无尽遗憾的胆小鬼而已，没什么好难受，没什么好怪罪，不过是她自作自受，不怪任何人。

只是突然，很想哭。

如果她当时没有做出错误选择，现在这么幸福的会不会就是他们？

羽生结弦一句话也没听懂，就模模糊糊听到了“阿福”和“裴涅禾”——他为数不多记得清清楚楚的中文。他有点无聊，扯着裴涅禾的头发玩，被她一巴掌打在手上，故意夸张的叫了一声，等裴涅禾回头才看见她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

“私は…力が入っていますか?大丈夫ですか福ちゃん?ごめんごめん、痛くない?（我…我很用力吗？你没事吧阿福？对不起对不起，痛不痛？）”

马龙当然也能看清她眼角流下来一滴眼泪，有点担心，

“阿福，你没事吧？”

裴涅禾摇了摇头，

“我没事。”

“大丈夫、Yuzu、心配しないで。風が少し強いだけです。（没事，Yuzu，不用担心。只是风有点大。）”

马龙点了点头，羽生结弦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进去吧。”

进去的时候，羽生结弦瞪了马龙一下，马龙有点莫名其妙，夏露倒是看出了什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