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
萧白木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茶。
窗外是深秋的日光,日光下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重点是,他看到了谢冬风。
白衣黑靴,一柄剑,一匹马。
看着像是江湖中人的打扮,实则是个为衙门跑腿办事的捕快。萧白木怀疑谢冬风就只有这么一身衣服,因为每次遇见,他穿的无一例外都是这身衣服。
“各位客官吃好喝好,今日小老儿给大家讲讲青城四盗的故事。”说书人李先生缓声道,“江湖传闻,青城四盗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大盗单复兴,刀法一流,嫉恶如仇;二盗商元宝,年二十六七,却身材娇小容色妍丽如女童;三盗叶高远,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轻功独步江湖,但听闻是个神棍出身;四盗萧白木,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
底下有客人起哄道,“那想来此人是个空有皮囊的小白脸,武功不济才位居四盗之末的吧?”
“非也非也,”李先生捋了捋文士须,笑道,“论武功,萧白木乃四盗之首,曾与江湖榜上排名第五的独孤剑客书无极于天山决战,将其取而代之并因此一战成名。”
话间稍顿,李先生接着道,“不过此人心高气傲,侠名在外却也结了不少仇家。原本独来独往刚愎自用,后来落难被大盗单复兴所救才与其他三侠义结金兰,一起行走江湖,惩奸除恶。”
心高气傲刚愎自用的萧某人闻言,手上的茶瞬间就不香了。
边上的神棍叶高远幸灾乐祸,“萧老四,三哥虽然是你三哥,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老儿确实说得对。这形容跟你不能说不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萧白木晦气且无语地瞥了眼叶神棍,一楼那说书人继续叨叨着说,“义结金兰后四盗劫官银,盗珍宝,从不滥杀无辜之人。半年前景州闹饥荒,朝廷派来重臣赈灾,结果...”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谢冬风入店后小二热情地迎上前来招呼。
“一碗阳春面。”
“那边还有一张空桌,客官去那里坐吧。”
谢冬风刚想道谢抬眼见着了二楼上喝茶的萧白木,于是停了步子朝对方的方向拱手打招呼。萧白木素来对官府的走狗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对谢冬风这厮,每次见到他都觉得老大不爽。是以压根就懒得去搭理人。
见对方没搭理自己谢冬风也没觉得有什么,随小二去了桌边落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来喝。对萧白木来说眼皮子底下坐着只走狗等饭吃,耳边有个说书人夸大其词地叨叨叨多少是有点晦气的,反正茶是喝得不香了,是以准备离开这小破酒楼图个清净。
见他拿过桌上的佩剑起身,叶高远问,“你去哪?”
“去码头看看大哥二姐到了没有。”萧白木扔下一句话大步流星地走了。
刚出酒楼远远地就看见衙门的仪仗队缀着一众父老乡绅浩浩荡荡地入城而来,萧白木出于好奇向边上替客人喂马的小厮打听道,“小二哥,这前面怎么这么大阵仗?”
“客官是今日刚入城的吧?”小二直起腰开口道,“这阵仗啊是在迎接我们新到任的县太爷,衙门好几日前就发了喻帖红告示说新县令要来,四天前天衙门里的衙役主簿就领着城里的乡绅父老出城去迎官亭迎接县太爷了。”
“那现在才迎回来,迎官亭也太远了些,”萧白木道,“让这么多父老乡亲兴师动众往返四日日去迎接,你们这新来的县太爷想必不是个什么好官。”
“公子这般打扮想来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吧,”小二道,“难怪公子不知道这些迎官的礼仪。新官到任都是这番章程的,县太爷到任当日得先去去城隍庙行祭拜之礼,然后在城外斋宿三日,第四天清晨,才由父老乡绅等领进城中,祭祀城内诸神祠,加官服,接官印。”
“迎个官整这么多事,”萧白木道,“可真是麻烦。”
麻烦虽麻烦,但这万人空巷的热闹毕竟难得一见,是以小二已喂好了马却还留在外头瞧着,萧白木不急于一时出城便也抱着剑搁原地站着。
衙门仪仗队由远及近而来,两人看清簇拥间软轿上端坐着的新任县太爷时都为其年轻程度微微吃了下惊。
定眼看去,深秋的日光下软轿上端正坐着的县太爷头戴乌纱帽,身着白布束带常服,脸庞白皙,眉眼漆黑好看,俨然一副书香人家少年郎的模样。略细观之,可见其白皙的脖颈处连喉结都尚未长好,唇线轻抿,不苟言笑中透着两分拘谨。
萧白木转眼与那小二相看无言且诧异,小二活了足足二十几年愣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县令,萧白木则对这小县令新官上任对楼里那位谢冬风谢大官差呼来唤去期待起来。于是心情很好地看着小县太爷从自个儿跟前经过,目送了小半截路才施施然踱步去往城外码头。
见萧白木走了,官差也远了去,小二便也拍拍手折回酒楼里去招呼客人。
小县太爷明清欢则于万人空巷的热闹中一路不苟言笑地任衙役抬着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