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

是一路天上飞的，树上爬的，地上跑的，一箭一个。

与两人的箭不虚发相比，明清欢则存在只会射死物射不准活物的的短板，一路没少挽弓搭箭，但大多都射了个空，就算射中了猎物，也都射不中要害，还得靠跟在身边的谢冬风眼疾手快的补上一箭，才不至于让猎物半身不遂的逃跑。

猎物打得差不多后几人原路折回柚子树那处，用箭打了满满一筐袖子准备带回去给干活的人解解渴。

萧白木谢冬风两人一人一只手一起提着整箩筐柚子走在明清欢姐妹两人在后面，空着的那只手还提着猎物，弓和箭都背在背上。

刘大走背着一篓筐的猎物走在最后面，手上还提着两只山里的野鸡。

经过一处膝盖高的土坎时，明清欢上去之后朝明清妧伸出手。

明清妧眉眼间染上几分明朗，握上姐姐的手借了点力跟着上了土坎。

见明清妧上了土坎，明清欢自然地松了手，明清妧却是很自然的就这么握着姐姐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碍于后头谢冬风和萧白木还看着，明清欢不好可以挣脱，也不好开口让明清妧松手，只好任着她一路握着手出了山往村里回。

看着小知县和明清妧一路牵着手走在前头，萧白木眼角细微地抽了一抽，难得一次与明清欢有相同的心声：谁家知县跟妹妹手牵手一起走啊？

回到村口将柚子交给衙役吩咐他分给地里干活的囚犯和其他衙役，明清欢已经觉得有些累了。几人一块儿回到里正家里，将打来的猎物交给负责做饭的几名农妇收拾，将猎具放回去后各自继续之前做的事。

翻译医书原本就是比较枯燥的事儿，加上明清欢打猎走了这么一遭，再坐到桌边时已经有些精神不济，才翻译了两三页就有点打呵欠。

加上清河县外还有饥民等着自己回去安顿，明清欢抄会儿停会儿，等谢冬风把衣柜上的花样刻好之后，准备带着明清妧萧白木谢冬风一起先行回县城里去。

里正挽留一番无果，一路跟着她们送到村口。

回到县城外天色已晚，城外设了两个粥蓬正在施粥。

明清欢吩咐车夫停车，撩开卷帘在城外下了车。

明清妧原本就有些晕车，现下见车停了，姐姐也下车了，便也跟着下去。

原本在粥蓬那处的李师爷和顾县城早远远地看见是衙门的马车回来了，明清欢姐妹前后脚刚下车，两人已经迎接上来了。

顾县丞禀报说，“大人，继第唐捕快领来第一批饥民之后又陆续来了几波饥民，现在城外的饥民已经有五百多人了。”

明清欢微微皱眉，原本早上见饥民只有两个村的人数，她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安顿，现在竟然有五百多人，实在有点难办了。

见知县大人面露难色，李师爷道，“大人原本就需要招工在各个乡镇建筑医堂，以方便百姓就医，何不从这些饥民中招工，包吃包住，让他们熬到开春就好了。”

明清欢原本就是打算将饥民招收成工人安顿，包吃包住，同时发点工资，等医堂建好后他们还可以拿着攒下的工资去别处谋生，毕竟来年开春，也不是刚种下种子粮食就能长成。

但现在有五百多人，一天之内就已经有五百多人，以后估计还有更多的饥民会来到这里。

顾县丞接着李师爷的话道，“但招工也招不了这么多人，况且陈洲几乎每个县都是颗粒无收，我们清河县能给饥民一口吃的，往后赶来的饥民只会多不会少。大人应该起草奏折递交朝廷，让朝廷拨款赈灾。”

“顾县丞所说与本官想的一样，”明清欢道，“李师爷，由你安排招工事宜，没招上的明早买几担面，煮几锅粥让他们吃一顿饱饭，然后允许他们入城自己找活谋生。明日新来的饥民则只施粥不发馒头，拦在城外以免危害城内治安。”

李师爷听了领命回答，“是，属下这就去办。”

萧白木扫了眼城外排队打粥的饥民，朝明清欢问道，“不让饥民进城，那天黑了下雨了，让他们躲哪睡哪？”

明清欢看了看萧白木，想到他家有座宴仙楼，暗示道，“就算让他们进城，本官也找不到客栈给他们住，这么多人的住宿费可不是笔小数目。”

萧白木道，“林家赔了大人十万两银子，大人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为百姓花吗？”

“林家赔的钱是清河百姓的，”明清欢纠正说，“不是赔给本官的。”

“那现在究竟是清河百姓不肯为陈洲百姓花这点钱，”萧白木问，“还是你明大人不肯为百姓花这点钱？”

“这笔钱已经有了旁的用处，”明清欢道，“本官不能随意挥霍。”

“对大人来说人命关天叫随意挥霍，”萧白木道，“萧某佩服。”

“本官命人施粥，并未任百姓饿死城外而不管不顾，”明清欢道开口质问，“萧大侠何以对本官处处心存偏见，如此出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