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唾弃

一切按计划行事，洛妙音等人被声称天罗门的魔修们通过一个阵法传送走，来到一个偏僻幽静的洞府里。

洞府中是一个用鲜血围成的阵法，似乎是用来祭奠的。

站在阵法旁边的是一个容貌年轻的修士，但他的狰狞的笑容和清秀的五官非常割裂，彷佛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他看着铁牢中的男丁们，笑了起来：“你们要怪，就去怪天罗门！”

这是要抹黑天罗门。

洛妙音眼见阵法逐渐成型，不再犹豫，恢复洛妙音的模样，把铁牢击碎：“你也配用我们天罗门的名号？”

那人瞧见洛妙音的模样后，瞬间充满恨意地盯着自己。

两人从洞府越到外面，在半空中交锋起来。

念尘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一切是抹黑天罗门的做法，趁着两人打斗，他上前销毁祭奠的阵法，里面呈现出众多男丁的残骸。

“呵，原来是手下败将。”

洛妙音在对手的过程中，终于想起来对方是谁了，被她杀了的罗刹门门主，当时他的元婴逃离了，没想到如今再次相遇。

曾经她要取巧才能打败他，如今却不费吹灰之力。

等她收回正邪剑回到洞府的时候，看见阵法中的尸体，眉头紧蹙，下意识地问念尘：“你超度了没？”

念尘脸色苍白：“现在开始。”

洛妙音双手环抱，靠在石壁上等他结束，这些是无辜修士的灵魂，她也不会收入魔魂灯的。

然而，往日的佛光没有出现，反而是佛珠掉落地上的声音骤然响起。

她蓦地抬头看去，念尘的额头布满了汗水，彷佛瞧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连佛珠掉了都没有及时捡起来。

“血。”他低喃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

洛妙音走过去一看，他的指尖泛白，洁白无瑕，哪有半点血的痕迹。

“没有啊。”

然而念尘听不见一般，嘴边念起了明心诀，浑身浸泡在佛光之中，惊得洛妙音连连后退。

她不知道的是，在念尘的视野中，他满手是罪孽的血。

只要一想起他超度过的亡魂全部成为师尊的养分，他是间接杀人的那一个，便没办法再去超度任何一个亡魂。

枉死的魂魄化成流不尽的血，从他的手指往身上晕染，把他整件白色袈裟都染红了，都无法摆脱他造下的罪孽。

“念尘！”

“念禅师！”

“念尘禅师！”

熟悉的称呼让他闪过一丝清明，怔然地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女子，恍惚间似乎瞧见笑着呼唤着他的越青梅。

他喉咙哽咽，声音缱绻着万分的情意：“越施主。”

洛妙音心头一跳：“你这幻觉越来越严重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洛妙音后，念尘挪开视线，弯腰把佛珠拾了起来，掩饰般地逝去表面的灰尘：“这不是超度的好时机。”

这话就是在胡扯，她之前在秘境制造机会给他超度的时候，什么恶劣环境紧迫时机都试过，怎么现在就不行。

念尘很不妥。

洛妙音似不在意地取笑：“你莫不是道心坏了？你不超度我就要把灵魂抢过来了。”

道心坏了四个字，让念尘的脸色愈发苍白，只是很快恢复了原样：“若洛门主需要，便拿去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

洛妙音也只是激一激他而已，看他这个反应，八成笃定在念尘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和自己说断情丝的异样也再次浮现。

她追上了念尘的脚步：“你不怕我真的拿走他们的魂魄？”

念尘没有回应。

他就是觉得，她不是这么做的。

看见危机被解决，玄天宗的弟子们纷纷离开。

洛妙音却坚持要回村庄看看情况，念尘也跟着去了。

万万没想到罗刹门门主还留了一手，整个村庄早已被布下了阵法，他向来擅长阵法的。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阵法已经开始启动，煞气冲天。

洛妙音看着路上流淌的血液，脸色大变，越过念尘率先冲进了村庄里，把自己陷入阵法中去破阵。

念尘脸色一凛，也快步加入。

一个时辰后，阵法破，两人早已是气喘吁吁，脚边是被残害的村民，但因为他们赶得不算太晚，还有七成村民是活着的。

洛妙音看着那些尸首，问道：“现在是超度的好时机了吗？”

念尘本能地产生抵抗，双手微微颤抖，这个小细节被洛妙音看见了，她肃然道：“你之前超度亡魂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吗？”

念尘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她倒吸一口气，很多时候是由她和他一起超度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异常，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