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3

“小卖部具有极高的自动化水平，不需要雇佣其他人协助。你的异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何莉想：她有没有异能还是未知数。

第二个选项和第三个选项难度一样大。

何莉觉得风解识极有可能是个穷鬼，她有本事把他从成为老赖的路上拉回来，他也没本事付钱。

至于第三个选项。

“人死债消，你们不亏吗？”

几万卖几亿的奸商，客观上是不会亏本的。但他认为他的商品价值几亿，风解识死了，他不就确确实实亏了几亿吗？

黄山遥说：“原本是没有这个选项的，但风解识屡次逃单，违反小卖部的规定！践踏衢商的脸面！蔑视异能署的尊严！我愿意亏这个钱，杀了风解识，一正不正之风！”

何莉：好家伙，你还挺遵纪守法。

眼见何莉一时做不出决定，黄山遥客气地让她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告诉他她的选择。何莉明知再过一天也无济于事，但黄山遥摆明了要囚禁她，她委屈地躺在黄山遥友情提供的一米八双人床，盖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发呆。

她白天睡了那么多觉，居然没多久又睡着了。

何莉醒来，黄山遥服务周到地提供了早饭，还有，晨间新闻。

“我希望你看过这个后再做出决定。”

新闻是正经新闻，全国台的女主人正襟危坐，播报着昨天上午发生在普城市的天灾。

“普城市“9.19”自然灾害”。他们是这样定义的。

“截止今晨新闻发出前，已确认127位罹难者，伤者1072人，186人失踪，救援人员还在持续挖掘中。”

镜头一转，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老城区低矮而密集的建筑被流星轰成了平面，断垣残壁被至今今晨才扑灭的大火熏成了焦炭色，废墟下家具，衣物，车辆，刺目的色彩斑斓，又是灰蒙蒙一片。

平地上，就在何莉坐车驶过的公路上，一个几十米的深坑突兀地出现，坑底并不是何莉以为的焦土，那是一个被损坏的地铁站，几节车厢七扭八扭地躺倒在轨道上。

救援人员像蚂蚁一样，在地上，在地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他们的橘黄色马甲是这张天灾相片里唯一的亮色。

无人机飞得很高，飞得那么高，何莉却听见了嘶哑的哭声，还有那像是要把心肝剖出来的痛呼：

“女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爸爸，你回家吧，你回家吧，我们全家人都在等你——”

主持人说：“经国家地质局，国家地震局，国家天文观测局…组成的灾情分析组得出的初步结论：本次灾害是由月球潮汐……”

何莉说：“关了吧。”

黄山遥停止了光幕，他问：“感想如何?”

何莉问：“为什么国家要隐瞒异能者的存在?为什么异能署要保这群人渣?”

从把锅推给月球潮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异能署的态度。

千条人命，一句天灾无情。

黄山遥说：“异能者是颠覆国本的重大秘密，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当然要千方百计地瞒住。”

“你们异能者呢？你们异能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同类屠戮普通民众?”

黄山遥笑她，“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是异能者吗？”

“我们当然有亲人朋友，大多数异能者的亲人朋友都是普通人，毕竟异能可不是基因遗传——但是，当你发现你是异能者的那一刻，可就大不一样了。”

“权力尚且可以改变人的性情，何况是凌驾于权力的，暴力。”

“孟玉衡，你还太年轻。”

何莉质疑道：“异能者不可能都是狼心狗肺之徒。”

“有良心的，当然有，越弱小，越有良心，但弱者的良心能有什么作用?”

黄山遥说：“如果你想为他们报仇，你可以试一试，异能界并不排斥嫉恶如仇的强者。”

“那么，异能者孟玉衡，你的选择是?”

何莉微笑：“我选第二个。”

“我没有心，我不喜欢以卵击石。”

“那样啊。”黄山遥失望道，“线人情报，在无人区鬼市发现风解识的车，你去吧。”

他没有把风解识和风守灵的纷争告诉何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