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姐

罗心柔眉头蹙成了山峰，语调严肃：“他刚来拎着的那些东西······”

不方便预估的太准确，罗心柔委婉地说：“没有大几万下不来啊。”

“······”饶笑笑眼睛微微眯起来，半带着审视的将罗心柔从上到下打量了几遍，罗心柔被如此犀利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虚，视线移到了别处。

罗心柔没有再多话，跟着饶笑笑一块儿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回到宿舍，四个人轮流冲澡。

滋滋——

坐在书桌前，陈晓萌摆在电脑旁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视线朝着手机屏幕瞥了一眼，没有点开去看，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书籍上，略透着些呆滞。

不知道接下来该要怎么去面对周畅，再见吗？还要再见吗？还有必要再见吗？

陈晓萌，你上赶着来东圳，让爸爸妈妈担心之余还有失望，结果就是个笑话啊。

人家真的把你当妹妹看，你看看你自己起的都是些什么心思。人家不就是无意间对你施展过援手吗？你真当这点事儿人家会放在心上吗？

那叫什么，那叫施舍，是赏赐啊。

谁跟你说过吗？因为伸及援手惹上情债，你这样做会不会给人带来负担，你自以为是的喜欢真的就有那么好吗？如果给对方压力太大，他是不是还会后悔自己曾经的帮助？

想着，陈晓萌脸色惨白，眼眶泛红水润珠光四溢，泪珠不断在里头打转，她咬紧绯红的唇瓣，趴在书桌上，脑袋埋在双臂里，脑袋上绑着的丸子头也撒开披在后背。

活该啊你，陈晓萌，你活该。

虽然是这么想着，心脏处一阵阵紧缩如痉挛般痛疼，仿佛是被手上没有数的熊孩子拽紧了一小块儿肉肉，掐住命门猛地左扭右扭，疼痛的快要窒息。

呼吸深浅不一，急促又有些喘不上气来，只能死死的咬紧唇瓣试图让自己冷静缓和一点，抓住手臂的五指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慌张又无助，理智在决堤的边缘一点点流逝。

臂弯里湿润一片宛若泄洪，她试图止住自己的泪水，却迟迟关不上那个已经被扭坏了的阀门，所有的坏情绪积攒在一起，不断向她发去进攻。

咚咚咚咚咚——

语音通话的声音在手边的电话里响起，顾不上看来人是谁，陈晓萌单手抓住按了锁屏键挂断。她清楚自己此刻的状况反应有多大，接了电话之后，那头的人会有多担心，她宁可晚点找个合理的借口填补了这会儿的短暂时间。

喉咙里的哽咽没有呜咽出声，陈晓萌死死地咬紧牙关，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将自己掩饰在无声的小空间里，手里顺手捏紧着她多年的老友——小绿鸭。

攥的泛白的指尖，似是在无声的跟小绿鸭诉说自己心头的艰涩、苦痛、难受、不安。

咚咚咚咚咚——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执着，再次打了进来。

陈晓萌眼神朦胧的瞥了眼手机上的备注，不是爸爸妈妈，陈晓萌没有什么在意的了，直接点了接通。

“喂。”陈晓萌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喉咙里透着哭腔的沙哑。

对方耳朵很尖很敏感，只是通过一个“喂”字，便敏锐的察觉到了陈晓萌情绪的异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周畅一大串问题接踵而来，语气很是焦急，让人没有接话的空间：“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我去找你。”

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在这一刻攀升峰顶，宛若滑雪场内冰冻已久的无数片冰块被脚下踩着的长板带着滑下，散落了满地。而陈晓萌正站在迸裂的冰山之下，那一角、一块坚硬如千斤顶的重量，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的朝着她砸了过来。

穿着滑具的脚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脑袋上的护具在这种情况下，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就这么眼看着冰块砸得自己头破血流，身体陷落在厚厚的雪场上，眼神是一片恍惚。

“陈晓萌，你说话，到底怎么了？”不明情况的周畅在电话那头急的快要晕厥，脑袋里那根在高考时都没有绷的那么紧像是下一秒就能牵段的弦，在这一刻绷的死紧。

陈晓萌说话声音是控制不住的轻颤，充斥着哭腔的鼻音被拖得无限长，呼吸声沉重：“我没事。”

她的难过隔着手机掰开揉碎砸向了周畅，周畅拧着的眉头没有半点松动，单手按在胸膛的位置，里头隐隐作痛。

嘶哑的嗓音，浓重的哭腔，哪里有半点没事的样子。

短短几秒钟没人接话的中场沉默中只剩下了两头沉重又抑制的呼吸声，时间好像被拉得无限延长，漫延的看不到尽头，黑暗且压抑，令人心生逃避之感。

陈晓萌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叮——

电话被挂断。

周畅站在宿舍里，按住手机贴在耳边的手劲儿大到泛酸发白，抵在胸口处的指尖微微蜷缩到抓紧，快要窒息的心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