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三天后,喻天书在去往泗水的路上。宽敞的马车内桌子、椅子、床榻暖炉一应俱全,豪华的内部似乎将宅邸中的一切缩小放入,她甚至看到了一枚紫色的一掌高花瓶,插着朵白色的花。
桌案上是糕点,对面楚铭钧亲自为她烹茶。
“仙人,请。”他将茶水奉到她面前。
喻天书被楚铭钧莫名的信任和唯命是从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她不必再伪装成高洁圣雅的国师,毕竟楚铭钧已经见过她和凡人相同的狼狈样子。
也不必讨好谄媚,对方已然将一切都献上于她。
喻天书原本计划是通过预言得到楚铭钧的部分信任,说服他能给她一队人马去调查泗水的决堤事件,找出他必死的原因。
而当她提出要去泗水,还没说其他的是,楚铭钧温和地笑了一下,回答:“好啊。”
第二天她和楚铭钧还有侍卫、奴婢、车马等,浩浩荡荡近千人就出发了。
……
“您有什么需要的么?”茶杯递过去,面对喻天书捂住杯子长久的沉默,楚铭钧主动打开话题。
“不…没事…但也不能说没有…”她说,有些忐忑提出的问题会不会引起对方不快,但是又因为对方信任的态度,感觉冒犯的话也是可以的问的。
就像作为贪官最宠爱的女儿,非常想童言无忌地问问:爹,你贪污了多少?
最后她还是问出口了,“你对你的死亡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最初的话一旦出口,剩下的就顺畅很多。
“普通人知道自己会死的消息,正常人都会千方百计寻求计策想要化解。若其他人知道他们必定会死亡在泗水决堤中,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这个地方。”
“而你却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我来泗水的要求,还随着一起来了,对此我非常好奇。”
喻天书一直在观察楚铭钧的表情,可对方没有任何变化。
嘴角的弧度都完美的保持在他问话的那一刻,和煦的笑容越看越像一张诡笑的面具,从刚开始那刻起就附着在这个人脸上。
喻天书觉得她从未看到过他的真实样子。
楚铭钧没有停顿,非常流场回答:“人的死亡自有定数,说是人的命运实则是天命。您可预知未来,即天命化身,这世间的天命尽在您掌控中,而我是您垂怜的凡人,我又有何恐惧死亡、忧虑多舛的命运呢?”
楚铭钧表情依旧笑着没有变,但是喻天书仿佛看到有黑色血腥气从他面具下的口鼻散出,眯起的眼睛中透出的危险目光。
这一刻,楚铭钧给她的气质与第一面对老皇帝时一样,血腥味扑面而来,还带有一丝腐烂的气息。
气质掀开了他画皮的一觉,露出来的部分另喻天书感觉到了危险。
但是她一直来着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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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之行非常顺利,可以说顺利过了头。他们不仅提前处理好河堤上蚁巢问题,还意外的抓到一伙散布河堤会损毁的谣言反社会教徒。
并顺藤摸瓜找到“灭世教”的一处据点,打击了国内的反动势力。因为河坝上加固材料需要时间硬化,在计算洪水范围和强度后,他们决定打开对百姓影响最小的河坝泄洪,避免洪水将主堤坝损毁。
及时迁移可能会受洪水影响的百姓,再用教团搜刮的民脂民膏给予他们补偿。
整个过程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似的,一切都堪称完美,只待洪水来临。
然而洪水要来的前那三天夜里,喻天书正和楚铭钧在书房中商量灾后重建工作和受灾人员安置计划。
喻天书负责提出问题,楚铭钧负责给出解决方法。
此时,敲门声响起。
“是赵凝。”楚铭钧向喻天书说明,待喻天书点头后,道:“进来。”
赵凝推门进入,看到喻天书后明显可愣了一下,经过多日他还是不太能接受主子书房中有其他人这个事实。
“主子……”他又别扭地垂目瞟了一眼喻天书,汇报:“有一个村子的人都不肯搬迁,说是上边有大人物让他们留守在此地,没有命令不能离开。”
“派人检查过了,村子没有兵器,老年和幼年人口数量也很正常。您看我们是怎么处理?”
楚铭钧面露不善,说:“这点小事改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必来问我。”
“得令!”赵凝答应着,用手握紧刀。金属敲击在桌腿上,引得喻天书侧目。
她是不想参与到政策具体落实的是是非非上的,毕竟君主立宪制的古代和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在政策下行时有很大的不同。在现代是以人为本,而古代是权利至上,光是和楚铭钧探讨灾后重建和人员安顿问题,她都觉得自己好圣母。
更不要说要阻止赵凝可能会使用暴力的人员迁移行动。
她多余的行为可能令官府百姓两头不讨好,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毕竟能提的建议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