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柳元尚刚转回郁府,郁荷就赶忙去找他,想询问他跟顾敬说了些什么事,话到嘴边却又不想多问,便话锋骤转问他刚刚去了何处。
柳元尚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般主动解释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来京城前师父嘱咐我转告顾敬一些事情,我刚才只是为这事前去见他的。”
他说着从衣内取出一小块狼牙形状、表面有坑洼的玉石,又说:“顺便给师父带件东西回去。”
郁荷瞥了眼玉石,觉得既然是给凌尘子的东西,就算表面看起来廉价不起眼,也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而且听柳元尚这么说,她便以为这玉石是顾敬送给凌尘子的,心中有些不悦,她现下并不希望玄清门跟顾敬再有往来,于是直接问柳元尚,“之前他给玄清门的所有东西,能有什么办法让师父同意还回去么?”
柳元尚有些意外她竟这么着急想跟顾敬划清界限,沉默了一会才微微摇头,“这厮给玄清门的东西可不少,你若是能拿出值得让师父割舍这些东西的无价之宝,兴许她会考虑同意。”
郁荷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心里还是生出挫败感,这一时半会的她上哪去找无价之宝,心里不由十分懊悔带顾敬去了玄清门,以至于惹出这些人情债。
柳元尚见她神情沮丧,又笑着劝慰道:“玄清门跟朝廷一直有交易往来,他送玄清门的东西大多是用朝廷名义送的,以此来请玄清门替朝廷办一些事情。”
“并非是因为你的关系私下赠与,所以你并不欠他,也不必想着将这些东西还回去。”
郁荷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心想就算顾敬送玄清门的其他东西跟她没关系,但送给凌尘子的那座金山,必定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日后她定要想办法将金山物归原主。
而现下除了玄清门,还有郁平的新酒楼,在离开京城之前,说什么也得让郁平答应还回去。
郁荷做下决定后随口应付了柳元尚几句,然后快速去找郁平,跟他说将酒楼还回去一事。
不曾想郁平早在前几日便有了这个打算,现下听得郁荷主动提出来,他不禁眉开眼笑,说道:“好在知道这间酒楼是镇抚司名下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为父过些日子就假装无力经营转手还回去,也不会惹得外人多生议论。”
郁荷见他同意了便也不多言,接过他早已经为自己备下的出远门所用的银票,回到自己屋中开始收拾行囊,只等除夕次日就离开。
当心有期待时日子总是过得格外漫长,明明次日便是除夕,郁荷却仍旧觉得度日如年,恨不能真使得光阴似箭,让时间走得再快一些。
在百无聊赖地漫长等待后,可算熬到了除夕夜,郁府一如往年般既不热闹也不冷清,无非是比起素日里菜肴丰盛些,府中各处张灯结彩、看着喜庆红火罢了。
大概是因为次日郁荷就要离家的缘故,郁平跟尤语秋看起来都有些兴致索然,郁荷见他们面带忧愁,心里也有些惆怅。
而柳元尚也是个不爱主动说话的,在吃过饭后就嘱咐郁荷明日早起,然后转回自己院中。
好像只有郁羽一人无忧无虑,因过节而欢喜,甚至因为高兴,已经忘记自己的私房钱被郁荷没收这件事,非要拉着郁荷去庭院里亲自给他燃放炮竹。
郁荷觉得很无聊,然而郁羽却看得开心,炮竹每燃放一次,他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郁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来回蹦跶,一手拿着炮竹,一手拿着火折子不停点燃炮竹,边丢边点,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点火工具人。
好不容易将手中炮竹全都燃尽,她正想找借口离开,抬眸却见不远处的府门正走进来一群人,除去为首那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其余人手中皆抱着重物。
青年男子看见庭院中的郁荷后,便笑容满面地走至她面前,向她点头示意后又垂眸看向郁羽,轻揉了揉他的发顶,问道:“小家伙,兄长放烟火给你看好么?”
他说完便吩咐随从进府的人将手中的烟花放在庭院中点燃升空。
此人是郁荷的表兄尤济修,生性放荡不羁,常与秦涣一起四处游玩耍乐,皆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郁荷与他甚少见面,几乎没什么交集,有些不大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在除夕夜来郁府燃放烟火。
不等她询问,尤济修就笑着解释,“羽儿生辰时我就答应要给他放一场烟火,却一直没有闲暇。”
“本以为新年能得了空闲,可几天后却又得离开京城去西域一趟,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趁着除夕佳节将此承诺兑现,不然等羽儿长大了,怕是得怪我这个兄长说话不算数。”
郁荷却记得郁羽前几个月过生辰时,她这位表兄好像一天到晚都不曾露面,也不知他是何时给郁羽做下这种承诺的。
不过她不会揭穿他的谎言,也不想深究他此举真实意图,只微笑着说:“兄长有心了。”
她说完便抬头看向虚空,绚烂耀眼的烟花在虚空肆意绽放,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