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26
一中的学生们可以自行选择住不住校。
何温以上了高中后,不想再多麻烦橙笙和橙子,选择了住校。
橙子比何温以小一级。
两人不在一个教学楼,平时不刻意见的话,一天见不到几次。
上课铃打响,何温以退出音乐老师的办公室,回去自己的教学楼上课。
何温以被现实的重量裹挟,心里面偏向走安稳人多的大道——
以普通学生的身份参加全国统招高考。
陈淮南高二那年的美术大赛。
举办地在淮南。
历经千辛万苦,成功报名了的他,最终没去成。
理由无他。
——不舍得抛下她远去的陈母,用几年前,同样的伤害自己的方法,用亲情的血缘纽带牢牢捆绑住了陈淮南。
陈母,不肯让陈淮南追寻他的梦想远去,将她和陈父留在身后。
一个人拉扯陈淮南长大的陈母,一旦发现陈淮南有离开她的念头,恐惧便会占据她心头,使她变得神志不清,做出疯狂的事情。
陈母撞破了脑袋,在阴暗没拉开窗帘的屋子中紧紧锁住陈淮南的脖颈,困住他用来喘息的咽喉,威胁警告她唯一的独苗儿子。
“陈淮南,不论你自己有什么样的独立想法。”陈母沉着脸,“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属于我和你已经死去的父亲的孩子。”
陈母再度搬出已故陈父的梦想:“你生来肩上要负担的,是你爸爸未完成未实现的理想,不是别的。”
最后几个字眼,陈母加重了咬字。
重复呢喃:“不是别的,而是你爸爸的梦想。”
陈淮南试着问过陈母一个问题。
他自愿放弃艺考生身份的那天,吹着晚风,给陈母发送了一条简短的语音:“这么多年,您对我哪怕有丁点的愧疚吗。”
陈母是秒回。
她质问陈淮南,又发什么疯,是不是不想安心高考,不想听她的话乖乖报考淮南的政法大学。
陈淮南听完陈母回过来的语音,沉默很久。
妥协了。
他长长舒一口气,仰头看天,闭上眼睛,放空脑袋的思绪。
高二7班。
何温以踩着上课铃声,回教室上课。
时隔五年,何温以坐在陈淮南曾坐过的教室内,听着同一个班主任上的课,与当年的陈淮南拥有着同样的困扰。
陈淮南想学美术,最后因为家人和现实,报考了淮南政法大学。
何温以想学音乐,或许最后也会因为家人和现实,报考淮南的政法大学。
至于为什么会是淮南政法大学。
这个理由,何温以心知肚明,不用细想也能知道。
何温以了解自己。
她低眸,看着投射在书上的斑驳阳光。
她就是想靠近陈淮南。
陈淮南当年的高考成绩,打破了何凡当初的高考成绩,成为更优秀的理科状元。
到了何温以这届,不分文理科了,改为自主选课。
何温以选了纯理科,下定了决心,要走和当初的陈淮南一模一样的求学成长道路。
何温以试图走过陈淮南走过的路,细心感受当年陈淮南到底有怎样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想法,想看到陈淮南眼中的世界。
何温以能给陈淮南最大的浪漫,是温和的默默守护。
只要陈淮南回头,就能看见她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永远都不会离开。
何温以校服的口袋夹层中,随身携带着一张银行卡。
里面装着她小时候欠陈淮南的一笔医药费,一千零四十五块,有零有整。
过去的旧时光久远,午后让人打瞌睡。
何温以的手隔着口袋的隔层,触碰到那张四四方方的银行卡,唇角不自觉漾开微笑,想到陈淮南的名字就会笑。
她最后一次见陈淮南,是在她初二,陈淮南大一正式入学报道的那天。
陈淮南和何凡相差三岁。
陈淮南作为有名的对标何凡的新起之秀,高考成绩高于何凡,再进入了有何凡在的大学。
他的名字,一出现在淮大新生名单上,便引起了不小的一阵轰动。
这阵轰动传到了网上,两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行,小小地上过一次热搜。
新生正式报道那天,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要我说,就是陈淮南比何凡来的优秀不少。”
“那可未必,何凡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
“陈淮南大一的时候,何凡正好大三,经验能力还是压着陈淮南的吧。”
“但我说个题外话,我感觉陈淮南长得更帅哎!”
“噗哈哈哈,你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