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粒沙
炎城吃喝玩乐,有时没钱了就当掉身上物件,或整晚加接"杀了么"订单。每每看到她对新鲜事物欣喜欢愉的样子,他的目光总是假装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身上。】
【他开始教她箭术,一教就是几十年,将名冠天下的防风氏射箭技巧尽数传授于她。
为了让她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弓箭,他耗时35年,走遍万水千山找寻稀世珍宝做材料,他用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配上自己九头妖的血,给她打造了一把独一无二的绝顶弓箭。】
小夭看到这,口中苦涩,心里却似松懈了般,果然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刚好就被自己捡漏了那么绝世无双的宝物......
所谓的鸿运当头,不过是有个傻子早早便给她铺好了路。
【他借防风邶之口,说了许多想说但不敢说的话。
看见他练箭的手掌满是老茧,他突感心疼,竟大胆问她:"不如别当王姬了,跟着我四处流浪去吧。"她明眸可人地望着他,"好啊,只要你放弃一切,我就跟你走。"
他愣神片刻,终是轻笑低头。】
画面定格在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和他英姿飒爽的将军夫人,高高的马尾被风扬起,眼角之余尽是爱意。
他们之间仿佛总是隔着时差,每当她向前一步,他却退后了。
【他身受重伤夜访香闺,她颤抖着手小心取下他的面具。那一刻,破碎的宿命感流转在二人之间。他欲吸血,她却推开伸出手腕。被拒绝后,他的眼神从不置信,到抖动,再到委屈。
她疲累沉沉睡去,看不见身后的他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受伤身躯,尽量远离。】
看着相柳可怜巴巴地连枕头都不敢沾,小夭气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当时是嫌弃你吧。"
两人曾无数次以玩笑的口吻试探彼此心意,或真或假,真真假假,以假乱真。
小夭的眸光里,总折射出相柳的影子。
她不止一次地问过:你是谁。
相柳却总玩味地回她:"你希望我是谁。"
可再也无人,说出下一句话。
【遭遇梅林虐杀后,他只身一人前来,雪衣红痕,唇色苍白。
他抱起她向光走去,无视周围一片阻碍,"不把她交给我,她只能死。"轻蔑的目光中,分明压抑着愤怒和悲恸。
他护着她来到海底疗愈,用心头血精心喂养,整整37年。
他们在洁白无瑕的海贝中,长年相伴相守,日夜相拥而眠。】
小夭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才看清当年涌入体内温热似小火焰的东西竟然是......
她看到相柳是如何细心呵护她,如何温柔抱着她。每当满月时,他会催动灵力为她疗伤,动作很亲密,他贴合着她,一双眸,时而暗沉时而闪现妖瞳,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由于他浑身是毒,每每疗愈完,还需将血液中的毒液吸出。只是如今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完全不像初识那般强横霸道。
【他会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又或是摸摸额间的桃花。
他会带她聆听鲛人求偶的美妙歌声,又或是抱她去海面上看弦月。
"今夜是上弦月,像一把弓。"他微笑的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海浪起伏,月光似水。】
小夭贪婪地目睹着过往的一切,望着镜面中那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白衣男子,很难把他与世人口中心辣狠毒的魔头联系在一起。
相柳的话极少。可知晓小夭害怕寂寞,偶尔也会尝试讲故事哄她。
他讲他是如何从奴隶死斗场里逃出来的,如何与惊涛骇浪的大海涡流搏斗,极北之地的雪又有多美......
在第37年,他唤醒了她,只因涂山璟快没有求生意识,这段偷来的宁静欢喜时光也终将结束。
小夭喃喃道:"为了让我有人相依,你可真是煞费心思......"
【他眸色暗沉地伫立在幽深的海域,注视着她一袭红衣坐在礁石处,枯等七日。
在皓翎玖瑶与赤水丰隆大婚的那天,他用防风邶的身份光明正大抢婚,兑现当日承诺。而当她一步步走近他,问:"那你觉得,如果我不嫁给赤水丰隆,应该嫁给谁"时,他再一次逃避,并告知她这是他和璟的交易,只为换得军需粮草。】
小夭看到这时,清泪已风干在脸颊。
她轻轻地说:"又撒谎。"
相柳总是把对她的情感,伪装成冰冷的交易,甚至不惜毁掉防风邶这个身份,也要与她划清界线。
又或者,干脆将声势浩大的爱意隐藏在心,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