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今生·沉月露·鲛人
心字一早就端着换洗衣物候在婵霜阁门外,夜晏齐开门,却见襄珂也站在门口。
襄珂向屋里张望:“愔儿呢?”
夜晏齐手臂撑起,抵着门框笑道:“昨夜被我折腾的不行,让她多睡会儿吧。”
襄珂眉眼上挑,抱臂勾唇“切”了一声。
心字年纪尚小,她双手抓紧了托盘边缘,上前一步恼怒道:“城主为什么要折腾夫人啊?”
夜晏齐没做解释,只笑着,低头轻轻揉了揉鼻子。
“你这小孩子,怎么老爱问大人的事!”襄珂抢过心字手中的托盘递给夜晏齐,“五万北户军昨日进了晖州,他们的军马兵器我都安排妥当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查货船触礁的事。”
夜晏齐一听她要离开,便坏笑道:“那可太好了,我就可以和愔儿……”
襄珂踢了他一脚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还不是为了你!北征需要多少银子?我这笔生意必须得谈成!”
正说着,阁内突然传出“扑通”一声。夜晏齐急忙跑回内室,只见若愔裹着鸳鸯红锦被伏在地上,她一手撑着地面勉强起身,一手揪着被子掩住胸口。一头乌丝凌乱散下,隐隐约约垂搭在绸缎般莹彻滑腻的肩头,被子下一双凝白紧致的小腿斜靠在一起,一对玉足犹如雨后鲜嫩的竹笋。
她见夜晏齐回来,不免云娇雨怯起来,双颊比锦被还要红。
夜晏齐蹲下扶住她笑道:“这么大的人,睡觉还能从床上掉下来?”
若愔倚着他道:“我醒了看你不在,想去找你。”
“所以着急摔了下来?”
“是……”若愔抓着被子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对狸奴似的美目,“两条腿酸痛的不行,还不都怪你……”
夜晏齐把她抱回床上,反手拉紧红帐:“反正也下不来床了,干脆多躺几天!”
阁外,心字听到床榻的响动和夫人的惨叫,抬头问襄珂道:“城主又在折腾夫人吗?”
襄珂拉起她转身就下了石阶:“这几日你别在这里侍奉了,陪我去查货船吧!”
***
她们乘着天马云车在云层中穿梭了一天,夜里终于来到了东溟前滩,货船行径的最后消息,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日落月升,天幕灰蓝,海潮涨落,东溟沧海一望无际,远处只有一艘货船停靠海岸。
心字道:“襄珂姐姐,那是你的货船吗?”
襄珂对心字道:“应该是,我们上去看看,但不能就这样上去,我们得用灵力化成飞虫,万一船已经被别人占领就不妙了。”
心字道:“好。”
红光青光一闪,两只飞虫飞上货船。
襄珂与心字绕着货船飞了一圈,观察着上面的人。货船上共有二十人,襄珂见他们的衣服与自己雇佣的手下衣服一模一样,可是他们已经不是原来那批人了。
他们杀了襄珂的手下,取而代之。
为首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大刀,不耐烦道:“天暗了,把火把都点上!”
众人听令,货船逐渐明亮起来。一排排货箱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那人走向货物道:“什么宝贝用这么好的箱子装?”
他手起刀落,最前面箱子的大锁就被砍断了。他打开箱子,双眼放光道:“这是什么?丝绸?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丝绸!”
那箱子里的货物正是襄珂的东溟鲛纱“水沉烟”。
另一人稳重迈步走上前,说话时络腮胡须也跟着一起动:“看样子是很贵重的东西,我看还是回去禀报宗主再做打算吧!”
拿刀那人转身回头,向这人抛出一个不屑的眼神:“怎么?你怕了?”
络腮胡须道:“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并非挑起争端,一艘货船并不能给夜晏齐造成什么打击,你现在毁船,无异于以卵击石!”
拿刀人道:“宗主当初要是把转生堂赶尽杀绝,今日又何来一个夜晏齐?打探消息?好像做贼一般!不给夜晏齐一些教训,他日后怎么会把极乐宗放在眼里?”
络腮胡须道:“夜晏齐这个人一出现,就把持了晖州守军,如果他的身份真与朝廷有关,我们小小江湖门派可斗不过官家!”
拿刀人道:“宗主不也有太后的人庇护?”
络腮胡须道:“对于太后来说,我们只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我们在下边讨差事的,何必替上头的人瞎操心?保自己的命要紧!”
一听说可能性命不保,拿刀人思前想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极乐宗的地位恐怕要动摇,很多事都变了。”
络腮胡须身旁的一名小卒道:“军师你看!那边有船只!”
众人望去,海面却有一艘大船行驶而来,远望过去,上面大概有近百人。
大船越来越近,他们看清了那些人穿的竟都是官军的犀甲!
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