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你走吧。\"第二天中午,施以柔对正在削苹果的赵璋说。
\"哎我说,你搁这念秧儿呢,除了这句还会说点别的吗?\"赵璋说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吃吧,瞅你那五脊六兽的样儿。\"
\"不吃?不吃拉到。\"看施以柔转过头去表示拒绝,赵璋自己拿回来咬了一口。
\"我告你啊,别以为我闲的没事爱来给你管闲事,你说你举目无亲的,做个手术都没人陪,看着怪可怜的,再说,我都答应杨教授照看着你点儿了。\"赵璋边啃苹果边解释自己行为动机的合理性。
\"不用。\"施以柔背对着他冷淡地说。
施以柔其实并非是一个冷漠忘恩的人,本来对于赵璋的援手她是心生感激的,但从昨晚开始,这个人就一刻也没闲着,不是在批评教育,就是在教育批评,围绕着“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这个主题,他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开了滔滔不绝的议论,施以柔从没见过这么能唠叨的男人,这还是昨天那个在会议室说一不二的总监吗?
\"嘿,用不用是你的事儿,做不做就是我的事儿了,你要嫌我搁这硌你眼了,那你就消停把病养好,别找不自在,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以为自个儿是丫头片子呢。\"
施以柔前天偷溜出院时的病床还没退,生活用品都是现成的,免去了很多麻烦,可病房内没有卫生间,洗漱和上厕所都要去走廊上的公共盥洗室,白天还好,晚上施以柔就觉得很不方便了,因为她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难言之隐——怕黑!
夜晚医院的走廊又长又阴暗,施以柔一想起来都瑟瑟发抖,这也是她不愿再住医院的原因,因为护工都是白天班,晚上只剩施以柔自己,她是万万不敢去公共卫生间的,因此每天晚上7点以后,她都滴水不喝,然而,今天还是大意了。
晚上十点开始,施以柔就感觉想去卫生间,可一是怕黑,二是不想让赵璋看出来,她就只能忍着,开始的时候还能忍一忍,可慢慢地,看着椅子上纹丝不动地坐着看书的赵璋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真的是快要绝望了。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心一横,两眼一闭冲下床去卫生间的时候,赵璋动了,他先是站起来把手里的书放到椅子上,然后伸了伸懒腰,接着极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快十一点了,去洗漱一下吧。\"说完拎起了床边柜子上施以柔的洗漱包就往外走。
施以柔没有再犹豫,慢慢地坐起身来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果然,整条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夜晚的医院异常安静,静的让人有一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的压迫感,好像是喉咙都被人扼紧了,天花板的灯也昏暗无比,公共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而施以柔的病房则在相反方向的尽头,这也是让施以柔害怕的原因之一。
赵璋感觉到身后人谨慎微小的步伐和细微的呼吸声,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小样的,原来怕黑啊。
到了公共卫生间,赵璋看着施以柔进去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想才去隔壁男厕所刷牙洗脸。
施以柔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漱,可是打开卫生间的门却没看见赵璋,等着她的只有黝黑又漫长的走廊。
他走了?之前叫他他不走,偏偏现在走了?
施以柔有点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没办法,只能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往前走。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施以柔感觉有脚步声,正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的身后,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走对方也走,她停下对方也停下,吓得她闭紧双眼,挥起手里的洗刷包就往后抡去。
“哎哎哎,干嘛呢?”赵璋非常无语地按住了她抡包的手,“看清楚了,是爸爸我啊。”
施以柔看清是赵璋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接着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哎我说,谁让你不等我了,我又不知道你怕黑…”赵璋拿着她的洗漱包跟在她身后调侃道。
见施以柔不搭理他直接进了病房,他在门口站定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轻笑了一声:“这小没良心的。”
整个周末的两天时间,赵璋除了趁施以柔睡觉的时候回家取了一趟生活用品外,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她,说是照顾,其实施以柔可以下床了,也没什么自己不能做的事情,但赵璋就是笃定地认为他一走施以柔就会偷跑出院,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看着她,每天喊护士拔针,给她点外卖,陪她吃外卖,哦,晚上还要陪她去厕所,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这股莫名其妙的耐心和善心了。
\"明天我去上班了。\"吃完晚饭赵璋对施以柔说。
\"好,这两天谢谢你了。\"尽管施以柔很不耐烦赵璋一直在这里,但她也并非不识好歹的人,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
\"呦,真谢还是假谢啊,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吧。\"赵璋挑着眉刺刺地说。\"你也不用偷着乐,我明天一下班就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