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
刚下车,一片繁华映入眼帘,这是整个沂州发展最好的地方,是商业中心,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来了。”向晚渊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朝她打招呼,手上提着两杯果汁,走近她,递出一杯:“你最喜欢的葡萄汁,这地方要找鲜榨还真不好找。”
白苏荷一笑,脸上就漾起梨涡。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两人穿过人潮,去后面找剧院,越往里面走,行人越少。走了五分钟才找到。
大剧院与周围的高楼和商场格格不入,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霓虹的招牌上因为没有人管理,积了一层浅浅的灰。
剧院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散漫。来这里的人也很少,就连大厅里的灯都只开了一半。
顺着昏暗的走廊看了好一会儿,拿着票对了又对,最后才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最大的一号厅。两个人的位置一个在四排五号,一个在四排六号。
他们落座的大厅只有不到三十个人。传统的文化在新时代快节奏的冲击下褪去斑斓的颜色,隐没于时光的洪流之中。
大厅的布置还是一如既往的实木地板舞台,红幕布,下面是一片红色的软椅。道具被提前摆在了舞台上,等着演员们去诉说千百年来的故事。
白苏荷把饮料放在扶手上的凹槽里,静静等着戏剧开始。
“你有没有听过哀江南?”向晚渊问道。
像是把她内心深处的记忆唤醒,白苏荷内心极为触动:“会背,但还没时间听。”
哀江南是戏曲《桃花扇》里的一套。
他点点头:“那正好,你或许会喜欢。”
时间一到,大灯熄灭,舞台中央的白色聚光灯亮起,红色幕布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角色,唱的是就是套曲《桃花扇》。
白苏荷全神贯注,听得入了迷。
唱到《哀江南》,她不由自主的跟着背了起来:
山松野草带花挑,猛抬头秣陵重到
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村郭萧条,城对着夕阳道。
……
你记得跨清溪半里桥,旧红板没一条。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①
这一整套的哀江南,从白苏荷上小学五六年级时,就能背下来在她的记忆里,江南带有一种青色朦胧的美。
很幸运,她就生在江南,水乡温婉,风景曾谙。
她从小就很喜欢读书,古今中外,都很爱看,所以陶得一身书卷气,腹有诗书气自华,她身上独有的气质与温婉其他人学不走,早已被刻在了骨子里。
剧院里的冷气装置有点问题,弄得剧院里凉飕飕,白苏荷只穿了一条裙子,有点冷,她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
“怎么了,冷?”坐在身边的向晚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她肩上。浅灰色的运动外套照在她降青色的长裙上。
终于暖和些了,只不过她心里像有一万只小鹿在奔跑。“谢谢”,白苏荷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我们在重新开始,行吗?”向晚渊趁着这个机会,脱口而出。
他在白苏荷情窦初开的年纪走进她的心,又在她十七岁时赫然离去。在她人生中最美的年华,他填满了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白苏荷的心跳得厉害。
她抬起头,眸光对上少年的眼,两人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共振。
“如果重新开始的话,我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她说
“那一年的离开,是因为我爸的工作调动,才不得不卖了老宅在吉昌安了家,当天走的时候很突然,我甚至来不及跟你告别。我能理解你,所以才回来,想跟你好好聊聊。”
他在赌,在赌故人是否还记得他。
接着又陷入沉默。
台上又继续唱了三十多分钟,这一折就算是结束了。
到了散场的时间,厅里的大灯又被打开,观众们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
出来之后,六月的骄阳让冷气下的白苏荷缓了过来,一股暖意涌遍全身。她把身上浅灰色的外套脱下,递给向晚渊:“谢谢你的外套。”眉眼间浅浅一笑。
向晚渊接过外套收在手上,走在她旁边:“我带你去吃饭。”
她看看手表,现在回去做饭已经来不及了,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找餐厅。
顺着街道走,两边是各式各样的餐厅,此时已至正午,街上的行人为了躲避毒辣的太阳,都猫在家里,吃着午饭,吹着空调。
“想吃什么?”他问。
她一路望过去,只有一家韩料店的人比较少,不至于在烈日下站着排队。
“吃韩料吧,那家客人比较少。”她笑笑。
店面装潢的很清新自然,原木的桌子和椅子,还有原木的酒柜。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