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
您上哪儿能想到一个太监去?哪怕不见了也就是不见了。”
看妈声音很温厚,一字一句地解释给俞冬听,俞冬听完这些弯弯绕绕,咂咂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要早起,俞冬还是迷迷糊糊地坐着让人收拾打扮,然后去园子里的学堂念家塾。教书的先生早就等在学堂了,俞冬本以为学什么,没想到全是些写字作画,书也就是那些没用的德行书。
俞冬写一会儿就烦的闹心,趁着先生用饭,跟着的丫鬟也没什么学习的心思,反倒是悄声说:“格格,咱们去花洞子看蝴蝶吧。”俞冬不知道什么是花洞子,只是现在寒冬腊月的,哪儿来什么蝴蝶。
趁着没人,俞冬跟着小丫头,一直走到了一排低矮的石洞那里,花匠们看见主子,出来问好,俞冬稍稍探头,还真看见里面有不少花盆子,有些好看的蝴蝶在飞着。
花洞子这里也是其他小孩儿们来玩的地方,有个小阿哥也在,他也觉着新奇,要进去抓蝴蝶,可怎么说,那群花匠就是不让进去看,说王爷吩咐了在外看看罢了,花蝶子要留着过年辞岁用的。
最后那小阿哥带着人满不乐意的走了。
好容易熬到了下学,还没开饭。这段时间就松泛了不少,说白了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多主子们都选择躺着,但俞冬实在是躺不住了,这几天过得她快要疯了。
找了个由头打发走了小丫头,她自己在府里逛着。
王府里的建筑就是典型的清末样子,一个个红墙搭建起来的房子,有些隔的近,有些隔的远。自从穿越过来,俞冬还没走全过这座诺大的府邸,今天正好有空,她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起来。
太阳已经下山,天将黑没黑的,连府里的建筑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隔的近的两座房子之间会有那种窄窄的胡同,不知道通往哪里,俞冬好奇地沿着路走,走到了一个叫后倒宅儿的地方。
俞冬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叫法的——他们管王府的后门叫“后厦儿”。但又因为各个王府的构造不同,有的府里后门那地方,会有一片不太宽敞的地方,叫做“后宅儿”。两个名儿混在一起叫,时间一长,就成了“后倒宅儿”了。
俞冬正站在了离后倒宅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后宅儿那儿似乎有说话声,她扶着砖墙探头去看,看着了个白炉子,里面放着木炭,困着一团不大不小的火,上面放了个铁丝网,铁丝网上面搁着个薄砂细颈窄口的壶,正在熬着茶。一堆人或坐或站地喝茶打趣。
“那个新来的小爷可是得了脸了?”
“生的漂亮些罢了,听说在宫里伺候过?”
“不知,但还真是宫里的事上领着来咱们府里的。”
“说起来,醇王府那伙放赌的轿夫挨罚了。”
“为什么呢?”
“还不是他们狂惯了,见轿就要赶过,王爷在轿子里喊他们不能越,前面的轿子里是他兄长。这群人反倒耍嘴皮子吐什么浑话,说‘是你的兄长,不是我的兄长’”
“嚯。不过也是该他们的,跟主子就陪笑做小,跟外面的人就狂地什么似的。啧。”
俞冬躲在旁边,看着一个人一张嘴的动着,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俞冬才意识到这是太监们待着的地方。她怎么走到了这点地方来,鼻子也嗅到了若隐若现的尿骚臭味。不知道是谁身上的。
她下意识想走,耳朵却想听听这群人茶余饭后都要唠什么。
在这儿扎堆的基本都是些老太监,40多岁了在王府里当了一辈子差,唯一的乐子就是在后倒宅儿喝茶聊天,谈谈别的王府里的八卦,说几句不三不四的荤话。
“欸,听说那个府的侧福晋,天天逛市场、听戏、瞧电影、吃洋饭,把福晋气得起不来了嘞”
“那怎么,到底是有福气享的人。”
“咱们就没这个福分了。”
或者有堆在一起,唠着些陈年旧事的老太监。不知道是现编的还是别的,反正他们的话说的有模有样,俞冬虽然没见过,只听这些话就感觉有画面感。
“之前咱府出去的那个爷你还记得?胡作非为的”
“记得呐,他真是应了那句骂人话‘□□里没个坠着的能上天去。’都是当爷的,怎么他就神气上呐。 ”
“可别,他得罪了都谁不知道,脑袋搬家了,昨儿我上街办事听见的。”
“唷,好,这下子,上下可都没了。”
说完俩人都嘿嘿笑了起来,俞冬听这些东西,听着听着有点不舒服起来,明明都是些活人,嘴里翻腾出来的却都是些腐朽的话,这时候,不知道是谁上前去添茶,说话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也是两个人聊天,聊的东西却让俞冬感觉不对劲起来。
“咱俩上次说的那档子事,我之前倒是有了个巧宗,用头发稍儿撩着那地方,疼得紧倒是也舒坦。你说怪不怪。”
“也没见你出府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