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宗门大比 芬芳四溢的佳酿
毕恭毕敬地道:“有劳师尊了。” 便宜徒弟说得好听,但许骄理都不想理他,只转身朝元珩道:“师兄,我有点乏了,其余的事还需烦请你来处置,我带阿祁先走一步。” 元珩的视线落在李京默苍白痛苦的面颊上,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沈祁修宽宏大量的结果,见小师弟实在困倦得厉害,便是有多少疑虑也不着急现在询问。 他点头道:“去吧,你累了好几天了,是该先小憩一会儿。” 许骄拔腿便走,沈祁修本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畔,但等出了揽星台的地界、发现自己要一路小跑才追得上师尊的步伐,心中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他旋即抬手拦下许骄,放软语调道:“师尊,您生气了?” 许骄晦涩不明地看了他半晌,反问道:“阿祁,你答应过为师什么?” 沈祁修被他噎了一下,仍锲而不舍地牵紧他的袖摆,低三下四道:“是弟子的错。弟子并无十足的把握控制雷劫,不愿师尊因此牵挂,所以没有及时把这件事告诉您。” 不等许骄开口,他又道:“忘川秘境位置偏远,行程上耽搁不得,弟子过了今晚就要离开宗门了。您别这么冷淡弟子,再原谅弟子一次吧。” 他认错的态度倒还凑合,许骄郁结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毫不客气地把袖子从沈祁修手心里抽出来,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李京默和你同处于雷云中心,不该仅仅跌落一重境界那么简单。你是不是临时改了主意,不想杀他了?” 沈祁修从善如流道:“是,师尊。弟子和李京默无甚旧怨,签下血契也是意气之争罢了。倘若将他逼进死地,弟子觉得于心不忍,便为他挡了剩下的雷云,让他吃了点小亏,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许骄看似仍保持着淡漠的表情,其实已经快被便宜徒弟的鬼话逗笑了。 这谎撒得简直离谱,沈祁修绝非善类,对敌人心软的情况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许骄才不相信他骤然间转了性子,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连脑子不灵光的系统都对沈祁修的胡言乱语嗤之以鼻,在宿主脑海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叽里呱啦地分析道:【什么于心不忍。你徒弟是觉得在揽星台施展不开,就这么让李京默死了太便宜他了,又或者是怕给太虚剑宗惹了乱子你会不满意,才想把人引到别的地方杀吧?】 许骄扫了沈祁修一眼,头一次认为系统的见解挺有道理的。 李京默看上去谋而后动,实则骨子里也有不正常的疯劲儿,他自小听着天才的称颂吹捧长大,养出了一身不知所谓的傲气。况且在这般阵仗下,夺得第三名的蒋淮反而巧妙绕过了风口浪尖,众人似乎都不自觉地将他忽略了。 蒋淮也是凌霄宫极优秀的弟子,李京默有这样一个帮手在,抑或真的会强撑着赶往忘川秘境、与沈祁修博弈到底。 不过他们在忘川秘境里怎么折腾,许骄管不着,更懒得管。便宜徒弟能跟同门和睦共处他就算是得偿所愿,哪有闲情逸致替不相干的人操心。 回到扶月小筑,许骄便把追着他道歉的孽徒晾在一边反省,自顾自去溶洞里泡了个解乏的温泉、又美美地补了个觉。 他一觉睡到傍晚,二宝才在沈师兄的催促中掀起床帐,轻声把自家仙君叫醒。 二宝是来通知许骄赴宴的,每逢宗门大比闭幕,元珩便会设下一个小型的庆功宴,一则是鼓舞门下再接再厉,二则也让各峰嫡系多多亲近,为取得殊荣的弟子践行。 沈祁修是这次大比的榜首,今天宴会的主角自然就是他了。 念着马上到手的灵石和近在咫尺的“假期”,许骄任劳任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衣衫穿戴整齐,与便宜徒弟共度彼此分别前的最后一夜。 他们到设宴的场地时,正赶上喜气洋洋的小侍童鱼贯而入,给参宴的长老们呈上灵饮膳食。 太虚剑宗有九峰十二阁,各峰的嫡系传承是有定数的,林林总总来了几十个人,已然都端坐在设宴的殿宇之内。 许骄先是与师兄师姐寒暄了片刻,附和着大家恭贺沈祁修的话语,随后在自己的桌边落座。 他的目光掠过琳琅仙肴,定格在荡漾着灵气的酒盏佳酿中,略略蹙了蹙眉。 除夕那场断了片儿的宿醉之后,许骄就吸取教训,再也没有沾过一滴酒,这会儿他仍旧没想好喝是不喝,便迟疑地停顿了一下。 他完全没注意到,沈祁修的眼神也盯着他的杯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于是,许骄和元珩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再度转过头时,就看见一枚精致的金樽摆在他的案前,里面灌满了芬芳四溢的透明酒液。 而沈祁修正放下给师尊斟酒的手,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