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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急促的闹钟铃声响起,孟雾嘟囔了一句“几点了”,摸起手机一看,整个人瞬间清醒,诺基亚被扔在夏凉被上,匆匆忙忙三分钟刷牙洗脸扎头发,套上短袖裤子,穿上板鞋,拎起书包就要往学校跑。
停了一下,还是抓起了手机。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孟雾放慢脚步,猫到旁边的树林里探头观察校门口。
果不其然,门口站了两排查岗的学生,两个领头的拿着本子四处走动,视线往校门周围扫射。
“啊——”孟雾把头缩回去,捏紧自己书包带子,往树林里走着,紧张的手脚发软。
高二开学第三天,要是被抓住迟到给班级扣分……听说新班主任还很严厉……怎么办呀!
幸好带手机了。
孟雾想了一会儿,最终拿出手机,翻到存的班主任的电话,却盯着手机久久没有下手,脑海里开始预演自己要说的话。
“老师您好,我是孟雾,我……”
“我今天有点事,想……早读请个假……”
孟雾一遍遍顺着词来回踱步,转身时一抬眼,恰好看到一个男生,他背着单肩书包,随意站在树林边缘,正看着她。
清晨时分,斑驳阳光落在林间,婆娑树影沙沙作响,微风拂过孟雾高高的马尾,马尾尖儿扫在脖颈,痒痒的。
男生一身黑色短袖长裤,脚上的球鞋白得亮眼。林边浓荫遮蔽,他的眉眼轮廓映着一层金光,下颔微抬,唇角的一抹弧度衬得整个人放荡不羁。
两人视线相交,孟雾瞬间僵住不动,脑子空白,她捏紧手机,手心缩了缩,紧张的掌心都是汗。
一路跑过来时脸上的潮热还没散去,这一下子瞬间又红了起来。
孟雾慌忙侧过身,抬手挥了挥脖颈处的马尾尖儿,低头假装找东西。
男生似乎只是好奇这里为什么有人在念念叨叨,瞧着孟雾紧张的神色,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大摇大摆地往校门走去。
幸好,不是检查的。
孟雾余光瞥到人走了,追出几步好奇地探着脑袋看,那人理直气壮地直接要进学校,在校门口果然被拦住,领头的学生和他交谈起来,忽然间,男生抬眼往这边望来。
孟雾慌忙缩回头去,按着胸口砰砰跳的心,没再犹豫,一闭眼摁下了班主任的电话。
“陈老师您好,我是孟雾,我今天起晚了,现在进去会扣分,我能请个假吗,早读完了我再进去。”演习的话瞬间都忘了,不会撒谎的孟雾提着心说了一串,听到班主任一声“行”才瞬间松懈下来。
“谢谢老师。”挂断电话,孟雾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肚子也凑热闹般地“咕咕”叫。
离下早读还有十五分钟,孟雾没力气地扶着一棵树硬撑,等到铃声响起,查岗的人收队,她火速跑到小卖部买个面包又悄悄溜进教室。
刚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人一下子傻眼了。
刚刚路上碰到的男生正坐在她位置的旁边,拿一只笔转着,和前桌聊天。
“孟雾你来了,咱们班来了个转学生,老班说让坐这里。”原来的同桌翟桦朝孟雾招手,兴奋却又满是不舍。
孟雾和翟桦高一是重点班的,重点班选择文科的人少,高二不设文科重点班,学生分散到各个文科班后,这个班就她们两个人。新的班主任认为男女生混坐能有效解决课堂说话的问题,偏偏女生太多,安排不过来,孟雾第一名进来的,班主任放心,就让她和原来的同学翟桦坐在一起。
没想到,短短三天,因为转学生的到来,这一切都变了。
孟雾和转学生坐,班主任分开了几对爱说话的,现在翟桦的同桌是一个名叫宋裕卓的男生,两人坐在孟雾的前面。
“哦。”孟雾僵硬着,手一摆一摆像机器人一样坐在了自己座位上,脊背挺直,抱着书包没撒手。
有点消化不过来。
“快要上课了,书包抱着不方便吧?”贴心的同桌停下交谈,放下转着的笔,“同桌你好,我是狄野。”
是自信开朗的少年声音,恣意张扬,仿佛整个夏日剩余的阳光都倾倒在了他身上,泼天金光使空中的尘埃都在跳动。
这是孟雾第一次对狄野有一个明晰的印象,并在此后成为扎根她心底的执念与真理——他是会把人灼伤的太阳。
幸好,她喜欢浓荫蔽日。
而且,他话里潜藏的戏谑与调侃,她听出来了。
孟雾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把书包往桌兜里一塞,从桌面上的一摞书里随便抽了一本。
“我叫孟雾。”她依旧尴尬紧张,因为校门口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新同桌,索性当人不存在埋头当鸵鸟。
“云雾的雾?”可惜对方不当鸵鸟,甚至有向聒噪八哥进化的趋势。
“嗯。”狄野一说话,孟雾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