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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不时有一两个草草打扫完卫生的学生经过，蛐蛐的叫声迭迭响起。

“嗯，你没。”狄野扯扯自己的短袖领口，思维完全不在这句话上。

“我真没有。”敷衍太过明显，孟雾感到言语的苍白和无力，她不想让人误会这件事，可苏粟和陈修苇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刚刚的情景，确实很像告白……

现在自己重复申辩没有告白的模样，也很像欲盖弥彰。

“刚刚是一场误会，”孟雾咬唇，不愿再提这件事，她低垂着头，手指绞着，脆弱白皙的脖颈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嗓音极低地说道，“我不会谈恋爱的。”

语调清软，却分外坚定，像赌誓。

十七岁少女的誓言是清晨的露水，时限未知，晶莹剔透，是此刻最本真的内心。

这份认真让狄野说不出话来，他把蛋糕往孟雾那里一推：“专门买来赔罪的，真错了，今天下午就是开个玩笑，没想着气哭你。”

气哭？

这是孟雾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我今天没哭，更没有被气哭。”孟雾把蛋糕又推了回去，盯着狄野桌上便签纸上的那个“好”字沉默一瞬，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

新同桌好像并不是那么坏。

也不是那么糟糕的性格。

“我说你教我题，我给你保守秘密的时候，你不是……生气了吗？”狄野对放学后的事情印象深刻，他不自在地转了转手里的笔。

当时没想开玩笑的，但看到新同桌耷拉着脑袋像红着眼的兔子，话不受控制，就多逗了几句……

结果……狄野想起放学时说的话就后悔。

一阵风来碧浪翻，珍珠零落难收拾。

少女身形瘦弱，皮肤白到有些不健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望向你时，你就像看到了雨中的一池荷花，雨点连绵不绝，湖面水波涟漪。

狄野回想起孟雾双眸含泪的模样头皮发麻，他摇摇头，“啪”的一声把笔放下。

“是生气，但是没气哭。”孟雾摇摇头，仍旧是一副温软的模样，她回答任何问题都很认真。

“那就是我看错了。”狄野急于跳过这个话题，他站正，身体前倾弯腰，目光和孟雾对视，一条胳膊撑在桌面上。

骤然靠近的人带来一阵风，孟雾呼吸停了一瞬，微微后退两步，连连点头：“你，你看错了。”

“那这蛋糕你收下呗，专门给你买的。我姑姑最喜欢这家的甜品。”

“躲林子的事情没告诉任何人，楼梯口，哦，楼梯口是我看错了，以后保证不瞎说话！”

“放学的时候不就说了吗，今儿值日我做，咱们把误会都解释清楚，你就回家。”

狄野突突说了一大堆，孟雾听的云里雾里，惯性地点了点头。

每次出神发呆养成的习惯，点头表示附和，话却不一定过脑子。

狄野终于笑了，如释重负的笑，像了却了一件大事，他直起腰，又重新靠着墙，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书包上的篮球挂件：“同桌，和解成功？”

他眉眼上挑，最青春气盛的年纪，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痞劲儿。

孟雾懵懵懂懂，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她又点点头，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和解成功？

他们之间和解什么？

本来这一天的别扭就是因为尴尬而已……

现在因为狄野的强势和解，孟雾没了尴尬的感觉，反而能很轻易地思考一些事情。

比如，早上最开始生气其实是因为狄野笑她，他的捉弄来的轻巧，孟雾不会应对。

他为什么要捉弄她？

可这……怎么问的出口啊。

外面天色漆黑，很多教室已经关了灯，教室里也不如刚刚明亮。

灯光打在狄野脸上，似乎加了一层柔光，侧过脸时骨相清晰的下颔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他好像变得可接近了，不像早上初见时，距离感满满。

孟雾抱起自己的书包，似乎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和解成功。”书包里没有几本书，再拎个小蛋糕也不显得手忙脚乱，孟雾没再拒绝，清软语调尤为乖顺，“谢谢你的蛋糕。”

“快回家吧。”狄野不大自在，一伸手把自己书上粘着的“好”贴到了孟雾的书堆上，淡蓝色的便签纸像一团雾，融在夜色里。

狄野几步跃到扫把旁边，抓起扫把：“说到做到，今儿值日我自己做。”

一副赶人的姿态。

整幢教学楼零星几个班还亮着灯，像午夜荷塘里月色朦胧的水灯，静谧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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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好吃不？”七点的早读，孟雾六点半就坐到了教室，等狄野空着手进来时，她已经背完了《归去来兮辞》的第二段。

孟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