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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星期，狄野再没有“逃课”，而孟雾却有几次差点迟到。

“孟孟，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困？”翟桦打水回来，孟雾趴在桌子上，困倦地抬眼看向她。

“没睡好。”孟雾嗓音轻柔，话里的疲惫感藏都藏不住。

一只手猝然贴在孟雾的脑门上，她意识终于挣扎着清醒些，软软地支起脑袋。

“没发烧呀，你每天学习到很晚？”翟桦除了这个，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

孟雾沉默，耳朵里似乎又传来“哗哗”“唰唰”的声音，吵闹，嘈杂，像永不停歇的夜晚交响曲。

她垂眼，掩住情绪：“不是，快考试了，有点失眠。”

高二第一次月考快要来临，这次考试将会挑选文科年级前十组成冲刺小班，每天晚自习在红楼里额外补课，而且随着每次月考，都会进行人员流动。

这个消息是老班早都说过的，用来激励大家好好学习，重视每次考试。

可，孟雾是年级第一进入文科班的，她会进冲刺班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你紧张？”翟桦握紧水杯，一副老天爷不讲理的模样，“应该紧张的是我吧。”

翟桦年级第七进入文科班，抛去高一的数理化之后，光算文科成绩，她能否进入年级前十确实是一个谜题。

“你一定可以的。”孟雾握紧拳头，做个加油的姿势，经过这么几句话，她神思清明了一些，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连续几天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低气压。

“我呢我呢，孟姐，我能进冲刺班吗？”宋裕卓也来凑热闹，仿佛孟雾的话有魔力一样，她说可以就可以。

“加油。”孟雾友善地换了两个字，宋裕卓仿佛没有察觉，还是乐呵呵的，他拍了拍身后的狄野：“孟姐，还有狄爷。”

为什么有一种在觐见信徒的感觉。

观音菩萨持杨柳枝净瓶点甘露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

孟雾精神不太好，脑子就转的慢，昏昏欲睡的大脑支配着她的思想，脑海里一下子就是那个画面。

鬼使神差的，她侧过身，伸出手指虚虚点在狄野的额前，对着狄野说：“加油。”

……

目瞪口呆的翟桦和宋裕卓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睛双双瞟向狄野。

孟雾对自己石破天惊的行为没什么概念，她撑着脑袋，眸光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很淡地说：“大家都加油。”

“谢谢孟姐加持。”听见狄野回话，孟雾慢慢地眨了下眼，顿时灵台清明，刚刚发生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脑子里重现。

这是狄野头一回喊她“孟姐”。

我……刚刚做了什么？

孟雾眨眼又眨眼，她的同桌还倾身侧过来，食指虚虚地停在她的眉心中央。

报复心极重。

而孟雾目光所及处，似乎都是狄野的指尖。

眉心处火辣辣的，孟雾撑住凳子，急急地后退了一步。

“刺啦”的凳子声，在这个寂静的清晨响彻心寰，也打破了孟雾和狄野之间旁人无法相融的气场。

“有了同桌的加持，不考个年级前十可就真说不过去了。”狄野收回手指，往后一撤，人重新倚墙靠着，手插兜，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

“加油。”孟雾低下头，紧紧贴着自己的桌子，轻轻推了一下前面还在瞪大眼睛看热闹的翟桦，“上课了。”

一贯八卦的翟桦什么也没说，安静利落地转了回去，只是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个笑容。

低着头的孟雾根本没心思关注这些，她的心乱七八糟，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哗哗”“唰唰”的声音，这道声音逐渐扫平了孟雾的紧张，却也让她的情绪慢慢落下来，直至最后，孟雾面无表情，又成为那个沉静而温和的人。

孟雾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月考。

月考是按分班成绩排考场的，狄野没有名次，自动进入了最后一个考场，孟雾、翟桦和宋裕卓都在第一考场。

等待进考场前，四个人凑在一处角落里等待，宋裕卓临时抱佛脚，拿着自己打印的古诗词开始背诵，翟桦拿着一本阅读题答题规范在看，狄野拿着考试用具的透明袋，一脸轻松地在看身后梧桐树上的叶子。

孟雾考前不习惯再复习，也只拿着考试用具和水杯，而今天，她水杯里的并不是白开水，而是咖啡。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孟雾往后走几步，也来到梧桐树下，把文具袋放在树旁的石头上，然后拧开自己的咖啡。

“困？”孟雾闻到咖啡味微微皱眉，就感受到旁边的同桌倾身侧过来，视线停留在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上。

“嗯，喝点咖啡提神。”孟雾点头，看狄野没有再交谈的意思，灌了自己一大口咖啡。

最近真的太困了，孟雾不想让家里的事情影响自己的月考成绩，狠狠心直接去买了黑咖啡，听说提神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