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
并没有嫌弃柳凝啰嗦,反而可惜司无恙昨日领命出征,并不能亲自道别。
这时范七及时道:“好了,夫人。时机已到,贫道该带着令嫒上路了。”
柳凝不舍的松了手,眼眶都哭肿了,司遥怜惜地替她抹去泪:“阿娘,我走了之后‘表弟’就交予您照顾了……”
说到这,司遥特地音量抬高了些,在柳凝看不见的地方冲范七使了使眼色。
范七领悟,他突然掐指一算,“嘶——”地一声,惹得柳凝疑惑望去:“道长,怎的了?”
范七薅了一把胡子,道:“贫道方才突然感知道还有一份微弱的机缘。敢问府上是否有一父母双亡,身体微弱并天赋出众的孩子?这孩子也与贫道有缘呐!”
柳凝迟疑半晌,司遥这时开口道:“阿娘,道长说的不就是阿蕴嘛!”
她看向范七:“道长问阿蕴可有何事?”
范七笑道:“您口中的阿蕴正是贫道的第二个有缘人啊,此次不如让贫道一同带走收为徒弟。”
旁边的毛驴蓦地发出欢快的贺声:“恭喜道长,贺喜道长,在将军府喜得两位徒儿!”
柳凝皱眉:“道长,阿蕴身体不好,怎经得起这长途跋涉……”
“正所谓仙途漫漫,两人在一块儿也能做个伴,况且令公子身体不好,修仙一道正好能够强健身体,何乐而不为呢。”范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司遥忍住笑意,也跟着道:“道长说得对呀阿娘,况且阿蕴身份特殊,总不能一辈子将他困在将军府里,蹉跎一生吧?”
柳凝也考虑到此处,不忍温如蕴此后终生岁月都消磨在将军府这一方小天地,终于松了口,她叹气道:“罢了,翠儿,去将表公子请来。”她吩咐贴身丫鬟道。
“翠儿领命。”翠儿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温如蕴便来到此处,他先是向柳凝行礼,然后来到范七面前:“晚辈温如蕴见过道长。”
突然受了温如蕴一礼,范七心中一慌,险些把胡子薅下来。
“好,好,哈哈,贫道观你筋骨奇佳,可愿做随我回道门做我关门弟子?”范七维持住神色问他。
温如蕴神色庄重:“晚辈愿意。”
“嗯,不错,此后你与司遥二人便是我的两个关门弟子,你师姐弟二人定要勤学苦练,惩恶扬善。”
温如蕴一听,突然跪下:“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他就要磕头。
范七吓得魂飞魄散,一蹦三尺远:“不可!不可!”
司遥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温如蕴,将他拉起来。
温如蕴疑惑望去,柳凝也看过来。
范七勉强稳住,干咳一声,道:“咳,是这样的。修道之人不必遵守凡界这些框框条条的规矩。”
“修道本就是一随缘之事,我只不过是引领你二人跨过这个门槛罢了,不用下跪,也没必要跪。况且,跪我,于我修为也无益处。”
温如蕴受教点头:“师父说得是,徒儿受教!”
他脸色微红,司遥知晓他这是太过激动,老毛病有些犯了。
她朝范七眨眨眼,道:“天色快暗下去了,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范七道:“不错,夜晚邪祟横行,不宜赶路,是该走了。夫人,您保重。”
柳凝点头,忍痛送走了两个孩子。
司遥看着站在府门相送的柳凝,身子单薄,面露不舍与担忧,她的面容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这抹身影渐渐与脑海中的那一道身影相重叠,心中一痛,司遥果断放下马车帘子不再去看。
考虑到温如蕴的身体,柳凝特地雇了一辆马车,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别有玄机,不但铺了上好的软毯,连茶具也是珍品。
温如蕴上了马车之后体力明显不支,有些昏昏欲睡,范七点驴为马,跟在马车一旁骑着。
温如蕴靠着车壁,马车颠簸,他微微皱眉,脸色有些惨白。
司遥又叹了口气,将他的脑袋抚到自己肩膀上靠着:“不舒服就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温如蕴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调整一个舒服地姿势沉沉睡去。
造孽啊,拖着这么一副病躯还怎么修行,得想办法改改他这一体质。
先前说的修仙健体自然是真的,可温如蕴是先天体质有损,打从娘胎里就带的,无论成就有多高,身体的根却改变不了。
只能想想法子,替他固本才行。
司遥在脑海里传音:“范七。”
一道男声回应道:“哎,我在。大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