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以前全靠明烛先生免费救济,他儿子这才吊着一条命,后来明烛先生失了智,村中唯一的大夫没了,王老汉只能自掏腰包去几十里外的镇上找大夫。”
村长叹了口气:“可一直这样根本没办法啊,他没钱了,就去婆婆庙烧香求助,结果晚上去河边一看,还果真遇见了撒钱婆婆。”
“有了撒钱婆婆的钱治病,他儿子这才勉强活了下来,如今王老汉一死,他儿子可怎么办啊,唉。”
有人这时提出了疑惑:“王老汉昨天来河边捡钱,刚好今天李连如此反常,身上又臭得很,该不会是李连为了抢钱把人给害了吧?”
李连反驳道:“胡说,简直胡说!都说了老子只是掉进粪坑里才有味儿,我抢钱?你有证据吗?拿出来呀!!”
司遥道:“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三清派有个特殊的符纸。”
她从乾坤袖中拿出一张符纸:“这符名为测谎符。”
“将它贴在要测之人的背上,只要这个人说谎,测谎符救会自燃,将这个人活活烧死,而且他的火一般的水还灭不掉,所以说跳进河里也没用。”
“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来测一测,正好还你一个清白。”
说罢,符纸凭空而起,朝着李连飞去,李连早就被司遥这番话唬住,见此情形,大叫一声撒帮子就往外跑。
众人一瞧,哪儿还不明白呢。
李连再快也快不过司遥的符纸,他疾跑间被什么东西拌住脚,脸朝下狠狠摔到地上,很快他坐起身,符纸已经到了跟前。
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瞳孔猛烈收缩,身体麻木,死死瞪着朝他面门扑来的符纸。
见此,司遥嗤笑一声,撤了符纸。
李连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村长狠狠将拐杖往地上一敲,恨铁不成钢道:“蠢货!蠢货!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你明明有手有脚,随便找个活都能轻松养活自己,如今你不但抢别人的东西,还学会害人了,简直可恶至极!!”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要和我抢,我不过推了他一把而已,他给我一些钱怎么了?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凭什么他可以有,我不能有!”
李连此时神色有些癫狂:“什么撒钱婆婆,一点都不公平,只给别人钱,我也没钱啊!她怎么不给我撒钱?!!”
司遥摇头:“果真是蠢货,你有手有脚,怎么就挣不了钱?不过是懒,总想着不劳而获罢了。”
那符纸自然是诈他的,没曾想李连这么沉不住气,想一想也对,聪明一些的人在害了别人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就逃离这里,而不是傻乎乎的跑到众人面前当出头鸟。
当真应了一个蠢字。
李连爬起来还想跑,司遥一道法术打过去,将他按在地上,有反应过来的村民已经拿了绳子跑上去将他捆住。
“杀人偿命,带他去官府!”
“对!别让他跑了,去报官!”
村民们怒焰高涨,几个身强体壮的村民压着他就去了官府,还有几个村民给王老汉收了尸。
村长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连总是挺直的背此时也有些佝偻,他神色凄凉:“明明是防着邪祟,没想到邪祟还没有出来,自己人就先害人了,司遥姑娘,让您看笑话了。”
司遥摇头:“无碍,眼下最要紧的是痋虫一事。”
司遥看了看天,晴空万里,太阳高照。
今晚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一月之间阴气最重的一天,若是她猜的没错,那幕后之人今晚应当就会行动。
婆婆庙里的石像又有了脸,神色似哭似笑,只有司遥一人能瞧见,这张脸嘲讽地看着司遥,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看来幕后之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村长,麻烦您通知大家拿好火把,我想今晚痋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
闹事已过,夜幕降临,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水坞村众人集聚一处,呆在司遥划出的结界内,手中拿着火把戒备。
司遥站在婆婆庙门口,手中凝聚出法力劈向石像,石像受到冲击,身体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它的头颅却完好无损,咕噜咕噜滚到了庙门口,脸正对着前方。
许久不见动静,司遥凝神打量庙内其他地方,最后视线对准了石像头颅。
“还不出来么。”
原本平滑的面上生出了五官,他脸上皱成一团,似是痛苦,转而又成一副欣喜的表情,最后眼珠转动,看向司遥,石像大笑:“哈哈哈!区区凡人敢坏小爷我的好事,看我吃了你!”
说罢,石像剧烈晃动,七窍出不断冒出黑烟,逐渐聚在一处,很快成了人形,黑烟消散,露出这人全貌。
石像也化作一团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