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不知道为什么,喉咙竟然痒痒的,他按捺住波澜迭起的情绪,问道:“阿蝉,你很担心我吗?”
明明阿蝉的回答一定会是,可是,他就是想要亲自向阿蝉求证。
闻言,言蝉的眼泪越发大颗,她点了点头,又仰起脸,泪眼朦胧道:“师姐,你疼吗?”
滚烫的泪珠坠落在伤口的缝隙处,带来一阵奇异的痒。
甘雪亭手指撷住言蝉的泪珠,只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星星,他的心不可抑制一般怦然而动。
秋笛端着纱布和药膏进来,隔着琳琅的珠帘,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少女坐在绒毯上,裙摆如同花瓣一样绽开,她仰着脸,满脸泪痕,而端坐在藤榻之上的“少女”则俯身,手指伸了出去,仔细又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秋笛吃惊了一下,小姐怎么又哭了?
可是随即想起言蝉就是这个性子,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以前在言府的时候,言雀小姐性子调皮,经常带着小姐爬树,弄得浑身都脏兮兮的。
有一次,言雀小姐从树上坠落下来,摔断了腿,言雀小姐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一声不吭,反倒是小姐哭得眼睛通红,跟个小兔子似的。
小姐一贯很有同理心,能够痛别人所痛。
可是,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秋笛心里又冒出一副别扭的情绪。
她知道,小姐在这里的朋友不多,幸好有甘小姐和她作伴,但是,这位甘小姐总是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对于小姐的感情,似乎不是好姐妹那样简单。
可真要说是什么感情,秋笛又感觉不出来。
隔着珠帘,秋笛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唤道:“小姐。”
言蝉起身,将秋笛手中的药接了过来,她对甘雪亭道:“师姐,我帮你上药好吗?”
甘雪亭垂下眼睫看她:“嗯。”
言蝉对上药并不熟练,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少女柔软的指腹带着药膏的清凉,在肌肤处晕开,奇怪的是,甘雪亭并不觉得凉,反倒是有一种强烈的宛如电流般的酥麻。
他心尖也仿佛跟着颤了一下,那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
体内的触手似乎蠢蠢欲动,想要紧紧将言蝉缠住,呼唤着言蝉的声音在脑海中腾腾如沸。
可是他不得不隐忍,他知道自己和阿蝉根本不一样。
他害怕自己一旦暴露,阿蝉会害怕他甚至远离他,哪怕他可以强制给阿蝉灌输靠近他的念头。
可是,那不是真的。
他想要阿蝉真心实意的注视着他。
“阿蝉……”
甘雪亭声音有些干,他忽然问道:“阿蝉怕蛇吗?”
他体内的触手,便如同蛇一般。
言蝉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蛇,冷冰冰的,还滑溜溜的,我有点害怕。”
甘雪亭沉默了一瞬,又带着一丝希冀问:“如果是海里的蛇呢?”
言蝉的恐惧似乎更深:“师姐,我听说海里的蛇有毒,要是被海蛇咬上一口,不久就会命丧黄泉。”
她疑惑地看着甘雪亭:“师姐,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难道你腿上的伤是被蛇咬伤的?”
甘雪亭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不是。”
可随即,眼神一片阴郁。他是怪物,是被阿蝉害怕着的怪物。
少女指腹的柔软一瞬间变作烈火灼烧着他的肌肤,他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那些旖旎瑰丽的心思也变成了冷却的灰烬。
察觉到他好像不开心,言蝉忍不住问:“师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
言蝉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起身,在净盆里将手洗干净了,又飞快地从自己的零食柜里面拿出一堆零食,摆到了甘雪亭面前。
“阿蝉?”甘雪亭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言蝉拨开一粒饴糖,递到甘雪亭唇边:“师姐,你一定很疼吧,吃糖,有甜的就不疼了。”
甘雪亭下意识张开唇,接受着言蝉的投喂。
那颗饴糖在口腔慢慢融化,像是融化的棉花。
他只是想着,阿蝉口中的甜,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
夜慢慢深了,给甘雪亭包扎好之后,言蝉困倦地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甘雪亭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床上,少女卧在床上,竹帘纱幔下,玉莹光寒、月淡修眉,漂亮又脆弱。
他又想起,白日里,那个悸动的时刻,他的手伸了出去,想要触碰言蝉,忽然听到少女在喃喃低语。
他俯身,细细听着。
言蝉眉间微蹙、声音嘤嘤浓浓的:“蛇、别过来、不许、不许伤害师姐。”
甘雪亭的手终于还是垂了下来,半晌,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