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色意迷情生幻境,探真心阿景屡遇险
先不论司马瑛究竟如何,却说申屠景和那新结识的朋友孟龙潭、朱孝廉等人一道出城游玩。因为他惦记着答应陈氏夜晚必归,早早的就叫了二人回返。
谁知路遇大雨,三人都没雨具,碰巧看到路边出现一座寺庙。庙虽不新,却殿宇齐全,三人便进庙躲雨。
和司马瑛到来时一样,那老僧看见他们来到立刻出门相迎,引着他们一路观赏过来。申屠景只是避雨,没有欣赏的心情,便立在那志公像前,裹足不前。
倒是那孟龙潭和朱孝廉对墙上壁画格外感兴趣,指着其中拈花微笑的女子,评头论足,目光灼热,恨不得一见真人,一亲芳泽。
申屠景见二人言语越发不堪,顾忌此处到底是在寺庙之中,正要出声阻止,忽见二人身边绯色光芒一闪,便失了二人行踪。
申屠景大惊,但有了八大王之事在先,还算镇定。顺着二人消失的壁画来回寻找,半晌还不见人,转头呼唤那老僧,却连他也找不见了!
申屠景自知事情不对,理应先离了这处古怪的地方才是。可他与孟龙潭和朱孝廉虽相识未久,到底引为知交,怎能明知二人身陷险地,却见死不救?
思量片刻,申屠景猛地脱下身上外衫就扔在孟朱二人消失之处,自己则闷头往墙壁上撞去。
也幸亏他真还有些招鬼惹祸的体质,没有撞个头破血流,却当真让他闯了进去。
申屠景一脚踏进画壁就觉富丽堂皇景象扑面而来,便是比之皇宫也不差分毫。
更离奇的是在那些梁画栋之间来往穿梭的女子们,个个容色倾城,全不似凡人,也不怪孟朱二人动心。
且那些妙龄女子们看见申屠景突然出现竟也毫不吃惊,只笑嘻嘻来扯他衣袖。
申屠景避之不及,连连作揖道恼,只叠声追问孟朱二人下落。
女子们皆含笑不语。
倒有一个头插牡丹的粉衫少女见他语态诚挚,以袖掩面,手指却隐隐指向东南角。
申屠景得了提示,道谢一声,抽身急退。
旁的女子见状,又笑又嗔,并不阻拦,簇拥着粉衫少女离去。
而申屠景转过重重楼阁,好不容易走到东南角,刚立到一处朱门外,就听见朱孝廉吟诗的声音从内传出。
申屠景唯恐找错了人,附耳上去细听,才听出竟是“莲蕊重重开,花心慢慢捻”之类的淫词艳曲,俊脸登时羞得通红,深恨这朱孝廉有辱斯文,掉头就要走。
忽想起那朱孝廉和孟龙潭一并失踪,二人该当在一处才是。如今只听见朱孝廉之声,却不见孟龙潭,论理该当问上一问。
申屠景便刻意加重脚步,原地跺了三下,再重重咳嗽一声,方开口道:“朱兄莫忘了家中高堂尚在,妻儿犹待,还是莫要流连得好!”
申屠景劝诫的话出口,里头的动静立时停止,却久久不闻朱孝廉应答。
申屠景不耐,直欲推门进去,又恐怕看见什么尴尬处,便背转身去才道:“不知孟兄在何处?若朱兄实在不愿意离去,还请指明道路,小弟自去寻找。”
直到此刻那朱门方开启一道缝隙,朱孝廉露出一只眼睛在门后窥视,待确定门外之人当真是申屠景后才道:“好兄弟,你突然出声可吓坏哥哥了!快快进来,莫要被他人撞见。”
申屠景却见他面色潮红、衣衫不整,脚上更是只穿了一只鞋,而顺着敞开的门缝看进去,里面隐隐约约有一春衫少女斜卧榻上。
见状,申屠景更不肯进去了,还退后两步道:“朱兄有话在此说便好。”末了还是忍不住又添一句,“红粉骷髅,还望朱兄珍重。”
朱孝廉已是举人,哪能听不懂申屠景话里讽谏的意味,闻言苦笑道:“贤弟少年,还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申屠景听他这般说,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钗横发乱的少女,道:“既然如此,那朱兄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就走,也不问他孟龙潭的下落了。
“哎哎哎……”朱孝廉在后面连声呼唤,申屠景却头也不回。
朱孝廉还要跺脚,薄衫少女旖旎行来,素手从后环住他的腰背,语调柔媚地道:“公子在看何人?莫非他比奴家还要美丽?你快看,姐姐们已为我梳了发髻,就差你来簪钗了。”
女子十五及笄方梳髻簪钗,这少女还不及十五岁,却摆出这等姿态,显见的已是视他朱孝廉为良人,怎叫他不激动颤抖!
朱孝廉回身揽住少女肩头,拥着她到铜镜前坐下,再从妆盒里挑出一只八宝攒凤金钗,轻轻插到她的云环鬟上。
二人揽镜,对视而笑。
朱孝廉眼里镜中都是一个含羞带怯的美艳少妇,却不知申屠景适才一眼就认出那实则是一只犬鼻尖嘴、满脸黄毛的黄鼠狼。
朱孝廉被黄鼠狼迷得神魂颠倒不肯离开,申屠景也没办法,只能接着去找孟龙潭。
孟龙潭却当真人间消失了般,半点影踪也寻不见。申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