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只蝉
续补充道:“起因是守墓人发现新墓被掘,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于是他夜里特意守在坟场——发现有怪物挖出还没腐烂的尸体吃掉了。”
“他受到惊吓,到处宣扬此事,很快就被隐的人注意到,通过调查,确定是鬼所为。”
你再也说不出话。
还会有什么鬼,会放着活人不吃,去偷尸体呢?
这个任务来得巧合过头,仿佛古希腊神话中无法逃避的命运,响凯笔下的文章重新浮现在你的脑海里,令人深深感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宿命感。
鬼杀队的剑士,没有特殊理由的话是无法拒绝分配到的任务,而你也不打算拒绝。
如果真的是……至少你还能想想办法,到底还能有回旋余地。但要是交由其他人去解决,那就真的是生与死的激烈对峙。
你还是第一次在赶赴任务点的路上,这般磨蹭——正午太阳过盛,怕中暑,晚上犯困,要休息。
总之,你用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同时焦虑地思考到底该怎么办。尽管如此,你最终还是抵达响凯的宅子。
避无可避。
你推开门,穿过空荡荡的门厅,走过幽寂的庭院,来到那间和室门前。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像是糜烂在土壤里的花,带着微微腐败的腥味。
那道早已开始流脓的伤疤,你现在没办法再自欺欺人般地视若无睹。
“……响凯。”
你背着武器盒,两手空空的走进室内,挂起牵强的笑容对他打招呼。
“阿蝉,你来得正好,这部作品已经开始收尾了,大概再过不久就能结束吧。”
响凯的声音从被厚重木板包围的狭小工作间内传来,显得闷而低沉。
他背对着你,专心致志地伏案写字。
地上散落着无数被团起来的废稿纸,像是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每一朵花苞内,都藏着一个因为害怕面对而被遗弃的残酷结局。
满地惨白,充满悲邑的色彩,没有一朵能包裹幸福。
珍惜每一张心血的响凯,从来不会将稿纸这般随意地揉皱扔地上,即便是废稿,他也会好好收藏。
这不同寻常的表现,使空气顿时像被抽干净了一样。和室内一片沉默,凝固厚重的氛围令人窒息。
“我……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
你的唇瓣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撕开最后的纱布,袒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但有的事不需要说出口,就已经能令人心知肚明。
“这样啊。”
响凯停下笔,没有回头。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坦然自若地问你:“要不要看看新的内容?鄙人希望能倾听你的意见。”
“好。”
*
不死川实弥最近总是会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在吃饭后,在睡觉前,在杀完鬼后处理伤口时,那莫名其妙的阴影便浮上心头,令他感到心绪不宁。
他认为这种反常,是由师妹阿蝉带来的。
因为身份不同,任务时也遇不上,两人在蝶屋那次过后并没有再见过,平日都是靠书信联系。
即使是最少的那次,他一个月里也能收到一封来自阿蝉的信。
虽然耻于说出口,表面上看起来也不甚在意,但不死川实弥心底对于阿蝉的来信还是有所期待。
尽管信中都是记录近期的一些琐碎日常,以及千篇一律的提醒他要好好爱惜自己,简直比当初的匡近还唠叨。
“真是啰嗦,总爱去做些无意义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那个样子。”
不死川实弥嘴上嫌弃,却很珍惜地将那一封封信妥善收藏,并且在回信时也会加上一两句被他不屑的无聊日常。
他已经妥协,习惯了每个月都会收信回复。因此当这个月没有收到任何一封来自阿蝉的信件时,他的心里便开始不安。
“……好歹也是得到我认可的人,不会这么轻易——”
不死川实弥止住未尽之言,烦躁地抓了抓凌乱的白发,纠结过后干脆以柱的身份去询问隐部的人,关于阿蝉现在的情况。
“不死川大人,剑士青木蝉目前正处理长野县的斩鬼任务。”
隐的来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从他隔得老远的距离看,应该对这位性格暴躁行事不羁的风柱有所畏惧。
因此,虽然对风柱大人为什么会关心这个感到疑惑,但他还是毫不隐瞒,主动告知所有的信息。
“只不过……这只是中级任务,按理说不应该耽搁这么久。青木蝉已经耗费了十天的时间,我们正考虑要不要派人支援。”
不清楚两人关系的隐成员壮好胆子抬起头,问:“不死川大人是有任务需要这名剑士协助么?”
不死川实弥紧皱眉头,不满地嘀咕:“阿蝉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