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释怀登仙山

一大早杨固就来叫华商起床，生怕华商赖床错过了比试。

“商商，我要去剑尊阁那边比试，不能陪你一同去后山，你自己需万事小心，切不能疏忽大意，若是吃力就下来，我已经告诉景，让他在山下陪你了，别勉强……”杨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叮嘱，活像个担心小辈的老爷爷。

说来也可笑，杨固自己都是个混不吝的，从小可没少闯祸，但就是这么个粗枝大叶的人，什么事只要是和华商有关，就绝不马虎，倒是格外可靠了，也难怪以前家里大人们总打趣说华商是专治杨固冒失的药。

华商看着真心为自己担心，从小一起长大的固固哥哥，有些恍如隔世，终于有了些又和他们相聚的实感。

如果当初杨固没有离开，自己会不会就不用被杨孝仁所救，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是不是自己就不用这般患得患失，罢了，终究一切都回不去了，时光就这样不可阻挡的流逝了，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生活在哥哥们羽翼下肆无忌惮的慕华商终归要自己长大了……

“好了好了，固固哥哥，我知道啦，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如此担心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饿了”华商憨憨的笑着，

杨固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比起刻板严肃的慕宁轩，华商更爱和他撒娇，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啊，如今，小丫头喜欢了别人，以后或许也会成为别人的妻子，罢了，只要她开心便好。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不论她最后选了谁，自己都能护她一世周全。看着吃的正香的华商，杨固心里暗暗想着，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拜师的决心。

而华商的脑海里此时却在想着昨夜，

“景哥哥，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华商看到门外的杨维景有些惊讶，

已经睡下的华商起身披了外衣出来开门，晚风迎面吹来，不禁打了个寒颤，月光下一袭烟蓝长袍的杨维景朦胧中有些不真实，若不是他开口说话，华商都以为是幻觉了。

“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杨维景很自然的帮华商轻轻拢了拢衣服，那动作就像相爱多年的恋人，温柔依恋。“也不怕冻着，长大了也还是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让人忍不住操心。”习惯性的摸摸华商头顶，牵着华商的手走进屋内，

华商有些怔怔的，今晚的杨维景有些奇怪，自重逢以来，杨维景对华商总有些疏离，表面上和以前一样，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早就不同了，而今晚，好像她还是那个唯杨维景命是从的小丫头，杨维景还是那个对华商温柔放纵到没边儿的景哥哥。

“我来是不放心你，你虽看着不经意，也惯会扯谎不在意，我却是知道你的，从来都是事事上心的，明日比试我不能随行一同上山，实有些不放心的，怕你好胜心起来又要不管不顾了，早知今日就不让你去试了，女孩子家家，难道还去救世不成”杨维景也变得絮絮叨叨了，真难得，他向来话少的。

“以前我想做的事，众人都会担心继而不停念叨，只有景哥哥总会说商儿想做就去做，无甚不可，那时候我觉得景哥哥最好”华商突然出声说道，

杨维景在昏暗的烛光下，一时看不清华商的表情，

“可是……不知怎的，突然我们就都长大了，你们一个接一个，都走了，事先都没个知会，我才知道，原来最后我还是一个人，没有……在谁心上……”华商声音轻轻的，仿佛说完就会消失一样，

“商儿，我……”杨维景一时语塞，

“果然祖母说的没错，哥哥们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也都会娶妻生子，不能永远在我身边的，我实不该那般依赖你们。景哥哥，明日我会全力以赴，但不会逞强，孝仁还在皇都等我，而且我也答应了不让祖母她们担心的，你放心吧，夜深了，你快回去吧”华商下了逐客令，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让人沉醉，才给两人凭添了几分暧昧，或许人在夜晚总是不清醒，才会异于往常，无论如何，华商再也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了，此后余生，杨维景只是儿时依赖的哥哥，不会再患得患失，放心不下。

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到底是年少时无疾而终的爱恋，放下好像也没有多难受。

杨维景似乎有话要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最终说了句“早些歇息吧”便离开了。

杨固和华商各怀心事，彼此鼓励，然后就见杨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剑尊阁去了。

“商商，私心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但是量力而行，答应我别让自己受伤”杨固冰凉的大手紧紧握着华商的手，眉头深锁，能感受到他的紧张。

“笨蛋固固哥哥，什么时候你这么不洒脱了，结果没那么重要，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去比试，你一定是最厉害的，快走吧，别耽搁了。”

杨维景陪华商来到后山山脚下，想要拜师的人真是多，有在书圣院修学一直等待机会的人，有慕名而来的医者，也有一些来碰运气的，比如华商这样的小白。

山脚一个高台上，书圣院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