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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杯子中的清茶,用余光扫一眼陆珩,见他面上无多余表情,才放下杯子,说没生气。
谭迎眉眼舒展:“那我就当你原谅我喽?”
陆眠不吭声。
此时服务生端着前菜上来。
这家餐馆做的是中餐,用的是法餐的形式,一顿饭分了四道前菜,两道主菜和两道甜品,摆盘精致,量却极少。
众人默契地摆弄刀叉,没人再开口。
陆眠瞧着碗里那块失了热气的鱼肉,吃了一两口就放下刀叉,怀恋起那晚和江沉一起吃的馄饨。
汤色清亮还冒着热气,用了些白醋提鲜,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美食就该这样,滚烫咸鲜,一口下去,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吃完前菜,服务员又端来下一盘,说这叫凉拌龙须。
不知是什么鱼皮拌出来的,冰冷滑腻,有种诡异的甜。
陆眠依旧是没吃几口,陆珩见状,推过来一篮子餐包,安抚性地拍了下她的脑袋。
意思是叫她自己是先垫垫。
“......”
陆眠目光落在裂了口的面包一两秒,听见顾维骆和谭迎在旁聊起家长里短。
做什么工作,怎么突然想起回来,婚期定在几号之类的。
谭迎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她拿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
“现在在国外做金融行业的工作,婚期不好说,但应该也快了,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下移民的事宜,等事情都办完就定居在国外,婚礼预计会在希腊举行,她和男友都很喜欢那里碧蓝的海。”
顾维骆干笑两声说:“南港的海也挺蓝的。”
谭迎笑得坦然:“还是不一样的。”
顾维骆沉默半响,举杯同她相碰,笑意不达眼底,“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
“谢谢。”
陆眠瞧着这两人言不由衷,凄凄惨惨的样子,本就没剩多少的食欲瞬间退了个干净。
她扭头和陆珩说包厢里闷得厉害,想去外面走走,切蛋糕时再回来。
陆珩瞥一眼她,“只能在附近逛。”
他没定时限,陆眠心领神会,点点头,推门出去。
关上门时,她听见顾维骆小声问陆珩:“小小怎么突然走了?”
没听到陆珩是怎么回答的,陆眠穿过走廊到庭院,望着院子里的山山水水,想起刚才包厢里顾维骆对谭迎低声下气的样子,突然就有点迷茫。
那种感觉一时半会很难说得清。
不是嫉妒,又或是其他的什么,就是单纯觉得,笼罩在顾维骆身上的那层光环和滤镜消失了。
以前他不管做什么,她都能从他身上汲取到热度和向上的力量,并用这些来源源不断的温暖自己。
可是现在,她好像做不到了。
无法从他身上汲取到力量,也无法温暖自己。
看着他在谭迎面前口是心非的样子,陆眠只觉得厌烦。
她搞不懂。
明明是谭迎伤害抛弃了他,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做出卑微的样子。
不是一直自诩潇洒不羁,敢爱敢恨么?
她不想用舔狗这个词来代指顾维骆,又一时半会又想不到更贴切的词,从未有过的恶意不断涌现,在包厢里,她尚且可以告诉自己,只是情绪不佳,脑子有些发懵,过会就好。
可此时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和不断下落的雪片,陆眠突然就觉得,自己对顾维骆的爱意和向往,在这个雪夜慢慢消散。
这感觉让她惶恐不安。
她对爱这个词的最初定义就是顾维骆。
若是不再喜欢他了,又该去追求什么,喜欢什么呢?
胡思乱想中,陆眠走出庭院,无意识地跟随人流往前走。
音响的声音惊醒了她。
陆眠左右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庭院对面就是个广场。
这里好像是在举办什么露天活动,人潮拥挤,商铺林立,巨型音响不间断地往外涌出音浪,都是些你爱我我爱你的情歌,很符合情人节甜甜腻腻的气氛。
震天的音乐声中,陆眠找到个相对没那么多人的位置,摸出手机点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刚刚给彭越点赞的时候。
网络刷新了下,又蹦出条新的朋友圈。
彭越:【在广场和另一条单身狗相遇。】
配图是一串绑在路灯上的红灯笼。
陆眠觉得这灯笼的样式有些眼熟,她头顶好像就有串,想抬头确认,不知从哪涌来波人。
她被推得踉跄了下,跌跌撞撞在个小摊前停住。
是个猜字谜的摊子。
不知是难度太高,还是现在不流行这种老式的游戏了,摊前门可罗雀,才留了几寸空地让她站住脚。